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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绾听着雨声,盘坐在衾褥之间静静低着眉眼。
一侧眸,正瞧见顾宴容负手走近。
他似乎才沐浴过,换了身寻常居家所着的衣衫,没有奢靡锦绣,反倒透出一点柔意。
谢青绾忙侧过脸去眨掉眼底积蓄的泪珠,怕他看出端倪,便埋着头唤道:“殿下。”
松软如云的厚褥陷进去一些,他缓缓贴了上来。
凑近时先是潮漉而温热的气息将她裹挟。
手臂,胸膛,甚至沉沉压在她肩角的下颌,没有一处不热乎。
像是沐浴时用了很热的水。
谢青绾睫毛颤了颤,还没能回过味来,便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陛下急召,并非为了国事。”
谢青绾一时不明所以,安静听他讲述下去。
“陛下的原话,是说他似乎为神鬼所困,发作时意识全无、行不受识,遍寻良法而不得解脱,已持续半年之久。”
他像是寻常叙话一样,复又很是自然地讲起回程途中怎样的雨。
谢青绾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前厅里她随口一说的问题——“殿下回得好早,可是都忙完了?”
谢青绾想转过身来,一动才发觉他原来将她困囿得如此坚牢,没有分毫挣动的余地。
她从不曾将顾宴容简单地划入“温柔”的范畴之内。
寡言,强大,目标清晰手段诡谲,极具攻击性与独占欲——是谢青绾当下对他全部的认知。
拥抱、接吻乃至按着她行某些令人羞耻到近乎不堪的事情时,都是粗暴且不容反抗的,杂着浓重的欲,和不可剥离的强.制性。
力道至多控制在不至使她受伤的程度上。
最能与“温柔”二字搭上边的,大约唯有情绪稳定,嗓音低缓这一点。
哦,情绪稳定似乎也仅限于在她面前。
在外人眼中,他大约是上一瞬还在闭目养神,下一瞬便能提刀剥皮的杀神一尊。
而此刻,这尊杀神一寸一寸嗅她颈侧,冷隽又平缓地唤她:“绾绾。”
他凌晨动身,在皇宫里忙碌足足一个上午,又冒着暴雨回到府中陪她用午膳。
单听雨声,便知道这场雨是何等的急骤。
他给她带了城西才卖的青麻糍,大约是那日回门听祖母提起过。
放到她手心里时还是温热的。
没有要推开她,是洗去了一身寒气来回来抱她。
也没有不喜欢她。
谢青绾被他拢在怀里,脑袋微微后仰:“殿下。”
她眼睛很圆,湿漉漉像是只急切的幼犬。
“想看着殿下。”
顾宴容于是将她松开一点。
谢青绾如愿扭过身来,没有骨头一样要他抱着搂着:“殿下,给我讲一讲那日赏花宴的事情罢,彼时……”
“殿下为甚么看了我那么久?”
她嗓音小下去,配上那一双水光漾漾的圆眼,活像是在问他:“殿下是怎么选中我的。”
那件事倒还算不得遥远。
赏花宴是平帝瞒着他所办,待众女眷来得差不多才遣宫人知会他。
平帝的原话是:“今日这场宴,你无论如何务必要来,倘若见过之后仍旧要拒,朕今后便不再插手。”
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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