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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地换着气,藏进床榻最里侧的角落,又变回厌世且拒绝交流的一小团。
她幽幽怨道:“别碰我。”
顾宴容搁下茶盏和帕子,上了床榻直逼进最里侧把人捉出来。
谢青绾被他松松掂起来抱在怀里,凑近时还能嗅到他颈侧的血气。
她躲了躲,像是要往壳里缩:“别碰我呜。”
顾宴容咬了咬她颈侧很是敏感的那片肌肤,果然听到她细碎的呜咽。
谢青绾断断续续道:“不嫌……脏了?”
顾宴容顿了顿,见她盯着自己颈侧那片血痕,明了道:“脏?”
谢青绾听出他语气微变,立时挣扎着想要逃开。
顾宴容已拥着她重重一按。
谢青绾浑身直烧起来,在被黏热昏沉的巨浪打翻的间隙,听见他凑在耳边问:“这是嫌脏?”
房外芸杏同素蕊等得渐渐绝望,吩咐时刻烧着热水,连苏大夫都被叫到了堂中候命。
煨着汤药的小丫鬟捂嘴轻笑,抬眼瞥见王妃的两位陪嫁丫鬟面色凝重,不由迟疑道:“二位姐姐不替主子高兴么?”
芸杏快言快语:“高兴甚么……
又被素蕊及时按住:“王妃身体孱弱,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小丫鬟于是放下疑心来:“素蕊姐姐不妨宽心,殿下运筹帷幄,必定是知道分寸的。”
王妃待她们好,纵使行宫里疏忽不周被殿下惩戒,也特别交代了轻重,又私下补了被罚的月钱。
小丫鬟仍旧记得王妃病弱却秾丽的眉眼,说:“是我贪杯,本不该连累你们受罚。”
她自然要记王妃的恩情,更卖力地侍弄着炉火,一面煨药,一面支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只是王爷进去了许久,却既不见动静,更没有要水。
忧心忡忡间,只闻“啪嗒”一声轻响,被栓起的房门终于从里侧打开。
摄政王一身单薄寝衣,散漫披着件玄色外袍。
一抬头,便瞧见他颈侧鲜红的、不加遮掩的咬痕。
众人忙乱地埋下头去,只听这位主子慵淡道:“药。”
小丫鬟手忙脚乱地要送药进去,却被摄政王截在门口,一手接过了药盏。
啪嗒一声,房门阖上,再度落了门栓。
飞霄远远立在门外,保持伸手拦人的动作,那封急报还被他捏在手里。
谢青绾见仍是他端了药进来,不由问道:“芸杏同素蕊呢,怎么不叫她们进来伺候?”
顾宴容淡淡应了声,将药盏摆在床前的矮几上:“过来。”
谢青绾不大情愿地磨蹭过去。
顾宴容便极富耐心地等她磨蹭完,将她半干的披发拢在肩后。
他一凑近,谢青绾便瑟缩着往后躲,生怕他为了力证清白,再把她往奇怪的地方按。
顾宴容舀了汤药,瓷匙轻轻波动,荡起与她身上极为相似的药香。
他唤她:“漉漉。”
这是年幼时不知哪个长辈一时兴起取的乳名,祖母带她回樾湖王家时偶然提过,才被几个儿时的玩伴记下。
后来渐大一些,便鲜少再有提及。
被他字斟句酌地这么一念,谢青绾无端生出一点羞耻来,含糊道:“别,别这么叫。”
却未发觉顾宴容渐冷的目光。
瓷匙舀来一勺苦褐色的汤药递到她唇边,仍旧是低缓磁质的嗓音:“先喝药。”
谢青绾捧过那碗药,不自在道:“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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