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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起身来,音色中带着独有的湿软质地:“殿下来了。”
顾宴容喉结微滚,目光锁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前,沉沉俯身下来。
谢青绾被这毫无预兆的逼近吓得一颤,下意识仰身后退,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扼住后颈。
他有意避开擦了药的那侧,手劲略重,不怎么疼,却也无法挣扎。
谢青绾手抵上他的胸膛,余光却骤然瞥见琉璃屏风外多了几抹人影。
男声冷道:“眼睛不想要了?”
谢青绾还未生怯,屏风外众人已惊惶跪了下去。
其间有尖细的声音道:“殿下同娘娘恩爱,只是这太后尚在嘉祥宫等着二位呢。”
事实上,他倾身凑近后便再无其他动作,按住她后颈盖因外人在场,不宜太过生疏罢了。
幽微天光里,他滚动的喉结轮廓分明:“可还有不适?”
这方是问询她的话。
宫里来传话的人在屏风外跪了一片,静候着她的回答。
颈侧温热的手强势不可撼动,谢青绾睫羽乱颤,被迫仰头直视他漆黑的瞳仁
“妾身已无大碍。”
大约是素蕊有过交代,王府新换的车舆里,坐榻软靠一应是谢青绾最爱的软丝质地。
谢青绾放松窝进软靠间,耳上珍珠映出明润华彩。
约摸颈侧的药起了效,热烘烘祛散了些酸意。
她歪着脑袋惬意在丝织软靠间蹭了蹭,却忽然似有所觉地抬起眼。
摄政王目光全不避讳,细密扫过她耳垂与领间小寸莹润的白。
滔天权柄浸养出的气势使得他的目光犹如审视猎物的狼,有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他是个极度冷静克制的疯子,甚至有超乎常人的理性与洞察力——至少不会无故对弱者拔剑相向。
谢青绾侧过头去掩唇轻咳,温温软软避开了他的目光。
下一瞬,有冷隽的男声清然响起,轻淡且自然:“珍珠很衬你。”
与秦月楼那个午后,意味不明的“凝脂柔荑,伶仃玉骨”八个字重合在一起。
谢青绾浑身一凉,却见他复又淡淡阖上眼,并未表露出甚么腕骨剥皮的意愿。
她于是安静窝回软靠间。
燕太后居嘉祥宫,自平帝崩逝后便大病一场,鲜少接见命妇宗眷。
引路嬷嬷送摄政王夫妇二人入殿,太后正候在殿内品茶。
顾宴容只略微垂首,腰肩笔挺地行了礼。
谢青绾隐隐想起当年赏花宴上,摄政王姗姗来迟,似乎也是只淡淡颔首,神情孤桀不可一世。
她跟着告了礼。
燕太后倒是音色温和的:“免礼,且入座罢。”
谢青绾跟在顾宴容身边告了座。
燕太后赐了一道茶:“皇帝少不经事,将你们的婚事办得仓促,哀家也是今日才得机会,同摄政王妃好好叙一叙。”
谢青绾随坐于不可一世的摄政王身侧,从容淡笑道:“太后娘娘客气了,唤妾身阿绾便是。”
她白得惊人,尽披殿内辉煌的金辉,是一眼瞧得出的病弱与出尘。
燕太后关切道:“好孩子,哀家观你仍显不足之症,哀家宫中有几株西域进贡的红柄雪莲。”
她侧首吩咐:“芳喜,去取。”
殿外侍立的宫人喏了声,小跑着去了。
谢青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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