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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旁端坐的何青青,也是等得心浮气躁,她见柳烟寒在眼前转来转去,只好招呼说:“柳公子,别看了,窗户都被你掀八百回了,你踏实坐下再等会儿吧!”
“不了,反正坐下也是无事枯等,我还不如站着走两步。”
为高老伯讨救命的药方本身就时间紧迫,只有三天的期限,拖得久了他那患手铁定保不住,在杏岗镇这前后已经耽误了两天工夫,可事情还没个着落,柳烟寒的心自然是忐忑难安。
“唉……”见她心焦不肯落座,何青青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转而质问六儿:“喂,你这位好师父说话究竟算不算数,叫他早些回还,这天都黑透了还不见个人影,该不会是撇下你这便宜徒弟,自己跑路了吧!”
“你……你胡说……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他才不会丢下我离开呢!”
心里不服这位何公子如此揣度自己的师父,更难以接受他说师父弃自己而去。
六儿连连替师父辩解:“我师父他准是在赌局上运气好,想着多赢两把而已,到点他一定回返,答应两位的事情也一定会信守承诺,公子你就别再乱做猜测了,他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郎中,不是你们想象这那么没信用的人。”
“但愿如此了!他可是欠着我跟柳公子救命的方子呢!”,何青青抬手按住六儿的肩膀,半认真半威胁地说。
“你师父若是跑了,小鬼头你可是跑不了的,师父的债、徒弟代还,这“蛇信子疮”的方子,你就是想发设法也得给本公子拿来,谁叫你是他徒弟的,我不相信你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的……”,六儿慌张地摆了摆手否认。
“这些医治疮疖杂症的方子,都是师父的独家秘方,我连个皮毛都没学会,公子您朝我讨要,岂不是要难为死六儿了。”
“你究竟是不是马郎中的徒弟啊!”何青青白了眼前这少年一眼,不屑地问:“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什么都不会?”
“我……我确实天资有限……就是什么都没学会,关……关你什么事啊!”六儿有些愠怒地推开何青青的手,俩人好声好气说不了两句,又是一副要吵架的架势。
“行了,何公子,他一个小徒弟,你何苦为难他呢!”一旁的柳烟寒打起来圆场。
“反正左右也等到这时候了,咱们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
“……”
何青青、六儿互相白了一眼,便都不再开口说话,三人继续静静等待。
“铛、铛、铛……”街道上传来阵阵打更的声音,提示着众人快到子时了。
夜一深,本就寒凉的天气,变得越发阴冷,屋外北风大作,如鬼哭狼嚎般嘶吼着。
柳烟寒撩起窗户朝外望了望,只看见铅灰色的苍穹之上,已经黑得看不见一丝云,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开始从天空纷纷扬扬散落下来。
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她心下暗想:“真是个糟糕的天气,风雪路难行,马前辈该不会在回返的路上耽搁了吧。”
回头看屋里,六儿、何青青俩人已经困倦得不行,一个个已经在案几边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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