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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柳烟寒躺在厢房,横竖睡不着觉,干脆披着衣衫起床,点燃灯盏,准备温习医书打发时间,恍恍惚惚看到不知几更天,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咳嗽声。
“咳…咳…”
“咳、咳、咳……”
一声紧似一声,虽是咳的很隐忍,听不太清楚,但确实是有人正咳个不停。
柳烟寒心想莫不是何青青夜里咳得厉害了,直到现在还没睡?于是起身披上外袍,趿着半脚鞋,掌灯去隔壁瞧瞧。
挑开隔壁屋子悬挂的褶绒掐银丝门帘,穿门而入,果然那咳嗽声更加清晰了,虽是刻意压制着,但也能听的真真切切。
“咳…咳…咳…”
柳烟寒掌灯立于床帐之外问道。
“何小姐,你……还没睡吗?”
“咳……咳……是柳姑娘吗?”何青青用咳到断断续续的言语和柳烟寒说话,声音显得既沙哑又疲惫。
“夜里咳嗽吵醒你了吧,咳……咳……”
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瞬间,柳烟寒听着何青青疲惫的声音有些心酸,也许久病折磨之下,她已经很习惯这样一人默默忍着咳嗽直至天亮,既没有抱怨也没有发脾气,第一反应是有没有吵到别人,她明明是个富家千金,这样的隐忍懂事让柳烟寒心里很不是滋味。
吸溜了一下鼻子,平复心间的一点酸涩,开口问:“何小姐,冒犯了,我能开帐看看吗?”
一小阵微微的沉默后,何青青缓缓的开口说。
“嗯,进来吧。”
打开床帐,借着手里灯盏跳跃的火光,看见何青青独自窝在床里沿,因为宿疾缠身,她生的本就瘦弱,这几日病程反反复复消磨下,比之前些时日看到的还要赢弱不堪。
她手执一方帕子捂着口,小声隐忍的咳喘着,因为心口憋闷,煞白的脸颊上涌上一层绯红,眼角呛出了一丝泪花。
柳烟寒在案几上撂下灯盏,斜坐在床沿边,双手扶上何青青的双肩将人稍稍扶起,问道:“你咳的这么辛苦,怎么不唤我呢!”
“咳、咳、咳……”
又是一阵叫人揪心的咳喘,何青青疲惫的说:“老毛病了,怎么治也不见起色,而且这些年没少劳烦家人操心费神,深更半夜的能自己抗扛就自己扛吧!省得再麻烦他人。”
听她这么说,柳烟寒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连连劝慰:“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说着又在何青青的后背加垫了一个软枕靠着,给她披上了件御寒的袍子:“来,你稍微枕的高一些,这样气息平顺一点,兴许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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