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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承恩殿内,有两个男童、一个女童,正伏案习文,年长的约莫七八岁,小的怕是六岁都没有。
少师捏着书卷朗声念着,三个幼童旁边,各有一位嬷媪在陪伴。
瞧见花暮雨来了,幼童皆目露不安,恍惚间,叶秋风如瞧见了错觉,想起初见幼年的花暮雨时,她的眼神也是警惕、不安。
“莫非是国主之子?”叶秋风温声问道。
见花暮雨点点头,她又多看了两眼那三位嬷媪,年岁不小了,能猜到不是生母。
“玉禄,国律三十卷,疏议十二篇,上次背到第六篇《擅兴律》,下一篇是?”
玉禄是最年长的那个幼童,他惶恐地低着头:
“第七篇《贼盗律》,儿臣刚背完一半……”
花暮雨清冷一笑,抬手伸向身后的朱案,叶秋风早已将戒尺拿起并藏到身后去,花暮雨伸过来的手,只摸到了她的手。
“暮雨,你幼时,就算不遭严苛训诫,也能跟现在一样聪颖有为,他们也是。”
花暮雨回头抬眼看着她,她的眼神与幼时一样,温暖、柔软,内心因这眼神而略有触动。
许多次遭训诫后,曾想过躲进那眼神中,那里一定没有痛,只有温柔和安全感。
“少师,每半个时辰,带小主们出去游玩一刻。”
叶秋风说罢便牵起花暮雨的手,对她温柔笑着,离开承恩殿。
陪她在内殿批事牒,进封定国公可辅政,两人一起批,倒是能快不少。
“他们的生母呢?为何未陪伴在旁?”叶秋风随口问道。
“被我杀了。”
闻声,叶秋风惊愣。
“玉禄、玉禳的生母是谢望之女,玉祯的生母是谢府的乐籍,满门抄斩时,郎将听见求情,便留下了婴童,其余格杀勿论,我迟些才知此事,本一个都不想留,包括花长安,郎将跟我讲了一通道理,便留了。”
花暮雨的语气清冷平静,她向来如此清冷平静。
“嗯,”语气听着虽波澜不惊,但叶秋风仍猜测着她是否会心情复杂,于是抬手搂着她肩膀,抚慰一声:
“谋反乃十恶之首,论律应诛九族。”
“大令!你要的东西弄来了!”
正寻思扭转话题时,梁南绫兴冲冲的小跑过来,叶秋风很快就意识到她弄来啥了。
“咳咳,嘘,这都三四个月了才弄来,办事效率真低。”
骂骂咧咧两声,叶秋风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接过梁南绫递来的厚重布包放在腿上,躲在朱案下就开始翻。
嘶……呜呼。
还能这样……
往后翻,竟连女女也有?!呜呼!
惊!这我咋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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