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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快朵颐地吃着羊腿。
穆沁浑身不自在。
他真的不想来,怎奈被巴图拽着,一路拽到了这里。各营的部将听到是小王妃请客,都也屁颠颠来了。毕竟这时候她是汗王的宠妃,还怀着汗王的长子,这面子谁敢不给?
就这样靠着岱钦留给她的巴图,再靠着好的名头,叫他只能硬着头皮抬脚去。
沈鸢很大方也不讲究,大家慢慢地就能放开了吃喝。酒过三巡,她却笑吟吟地对穆沁说:
“既然天气热了大家在帐子里呆着难受,都想找些事情做,不如今晚就好好玩一玩,也算把没发干净的精力都泄一泄。但是过了今天,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大军还在南边打仗,最忌讳后方不稳军纪松散。”
她当时盯着他的脸说的这话,末了还强调:“大哥知道我的意思的。”
嘴角还有笑意,但眼里隐隐有正色,口吻中就露出些许要求的意味。
人一旦有了权势,就能生出气势。无论这权势是她自己争来的还是岱钦给她的,到底是被她握在了手里。
谁让岱钦偏心,又对他留了心眼,留下心腹在这,牵制着他。
穆沁心里不畅快,但他还是将银杯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闷声说:“行。”
沈鸢坐在席间,烛光映在她侧着的脸庞上,从额头到鼻尖顺下一条溢彩弧光。她前一刻还在肃穆地警告他,这一刻就能谈笑风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竟然是个厉害女人。他从前居然没看出来。
穆沁忽然莫名地觉得她脸上那道光影刺到自己眼睛了,立刻别开了眼。
天气热了,就算晚上也不寒凉,草地上便有人脱去外衣与人比试摔跤。
云琦这次出了风头,大家都见识到她的身手,就有人想拉她比一比。不料一拉她时,她偏偏灵巧躲过,袖刀一转,那柄亮闪闪的刀就架在对方脖子上。
几人拍手哈哈笑,反灌了那人一口酒。
沈鸢挂了披风出去看,问拍拍衣裙轻松起身的云琦:“怎么几日不见,你的功夫竟这样好了?”
云琦屈膝道:“粗活做得多了,力气自然就大了。平日里闲着无事,索性就练练从前父亲教授的功夫,孰能生巧能躲几招罢了。”
巴图也跟出来:“不是能躲几招,是寻常有功夫的士兵也打不过你了。”他抚须看她,倒是很欣赏,垂目瞥到她手里的短刀,又十分好奇:“这刀不错,我怎地好像在哪见过?”
云琦说:“是杨大人送我防身用的。”
巴图长长地“哦”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八卦。
云琦忽地抬起明亮的眼睛,问沈鸢:“对了,民女还想问您来着…杨大人他们在南边怎样了?”
因大军的战况都会及时带回朔北上都,杨清元写给她的信也会时常跟随带过来,而这段时间以来,她竟一封也没再收到了。
云琦得不到前线的情报,只能凭着无信的焦虑来找沈鸢,期盼能得到些消息。
沈鸢说:“他们还在与大余人作战,应是焦灼,你不用担心,待战局稳定,他会寄信给你报平安的。”
云琦还是在她眼里看到些许黯然。
是不好吗?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她心里打鼓。但她毕竟一介平民,不能打听太多关于战事的消息。
压下追问的欲望,云琦行了礼便向沈鸢告辞。
看着云琦远去的背影,沈鸢略有沉思。
“巴图。”她说:“再去问一问,现在还没有快信到达吗?”
巴图一抹吃完烤肉的嘴:“是。”
不只是云琦,就连沈鸢自己,也有多日未再收到来自南边的信息。朔北大军下了幽州、并州后,已再起兵向司州。但司州显然是根难啃的骨头,大军与敌军在司州境内对阵,已有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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