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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火拿近些。”
她转身把火盆拿近了些,好让火苗的温度能整夜烤着沈鸢的脚心。
“那个中原人哥哥告诉我,在这儿奴婢侍奉主子就寝了就得退下。我的房间被安排在旁边那个小帐篷里,每两个时辰会来您这儿添火,绝不会让您冻着。”玉姿俯下身子,凑在公主耳边轻声说道。
帐帘一起一落,玉姿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沈鸢的视线里。
脚底感受绵绵暖意,沈鸢翻了个身,披散的乌发铺在枕面上。
其实她要和衣而睡只是因为不习惯,又因为害怕,单薄的衣服被她当成了保护自己的盔甲。
沈鸢打心眼里羡慕玉姿这个小丫头,玉姿从宫廷里练就了极强的适应力,无知中也有无畏,像是寒风里沙地里顽强生长的野灌木,能与这陌生的苦寒漠北融为一体。
但她却做不到。
脸颊蹭蹭枕心,柔软的枕头凹陷下去裹住她的大半张脸,连同眼角晶莹的星光也被她揉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鸢终于睡去。火被定时起来照应的玉姿添满,空荡荡的卧帐里响起脚步声。
岱钦汗王停在榻前,看着榻上的小姑娘把头半蒙在被褥里,毛绒毡子下的山峦一起一伏。
岱钦的眉头不悦地一皱。
这是他的床,二十多年来从没让别人睡过,如今这个丫头这么坦然地睡在上面,躺在中间愣是没给他留地方。
他一脚踏在床前,抽出悬在腰封的佩刀,刀柄推着裹着毡子的毛茸茸的躯体促使它挪开地方。蜷缩的小人儿很听话,毫无意识地往里侧翻了两圈,把外面的空间留给汗王。
岱钦躺下来,被子也被这个丫头裹得严严实实团成了卷,再没多余的边角留给他。没办法,只能和衣而眠。
黑暗中窸窸窣窣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耳中,他知道是身边那个人睡不安稳,这会儿连带着他也不能好好睡。
若在平日,这种不敬之举早惹怒了他,但此时他倒觉得有趣。
许是因为今晚这个丫头从他怀里满脸通红地出来的时候,那种拘谨温驯的气质与朔北女人们南辕北辙,让他来了兴趣。
他一翻身,抵住沈鸢的脊背,双臂打开几乎能将她覆住。
中原人不在风刀霜剑的草原上生活,远比草原人生养得更精致些,沈鸢生长江南水乡更是比一般人白皙。
受着驱使,岱钦汗王其实还是想再进一步。
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还不想让她从梦中陡然惊醒,小小的身子挺不过来直接吓死。毕竟今晚她可是闻着血味都能吐出来。
草原上的男人不懂怜香惜玉,只本着与汉人的政治交易不去伤害她。
……
沈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前一晚思绪万千,令她梦中也不得安歇。她梦到了父母,梦到从小生活的宫殿,也梦到宫殿内烟雨蒙蒙的园林与潺潺的溪流。
回到家乡,让她觉得温暖。
只再一醒来,还是温暖的,但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朔北的汗王正侧身而眠,贴着她后背,呼出的沉重气流拍打在额头。
“啊!”
她猝不及防地惊呼,下意识地想挣脱出来,怎奈其实力量悬殊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冷静下来想不再动弹不弄醒汗王,却已经迟了。
身后的那个人眉心拧起,睁开了眼睛。深目望向怀中沈鸢,被打断睡眠的温怒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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