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2 / 2)
午饭后姥爷哄着姥姥去午睡了,我在无人的庭院里掉了几滴眼泪。
初六那天我和姥爷去给母亲上坟。回来路上姥爷跌了一跤,我只好背他回来。
姥爷问我这些年在国外学了什么。
我说民族主义。
姥爷说你怎么跟你舅舅一个样子,你是不是想走他的路。
我说外甥似舅,应该的。
姥爷姥姥都是在首都长大的商人,赚够了钱了才住回老家木州,因而我母亲和舅舅都是一口北方话。其实我姨娘和夏晖也是北方人。多少年了,容恩的嗜好一成不变。
母亲和舅舅的棺木是我送回木州的,他们最后都回到了这里,我觉得我以后也可以埋在这儿,就同姥爷说您给我留个位置。
姥爷拿着拐杖砸了我的腰:我得走在你前头!
我说:其实这也真说不准。于是我的脑袋就被打了个大包。
那天晚上我和姥爷聊了很多。关于舅舅,关于战争,关于抱负。
月底的时候我才回的戶州。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客厅没有开灯,怕吵醒小孩们,我蹑手蹑脚,结果我又不小心撞见容恩和夏晖在客厅接吻。
我问容恩:你们就不能回房间吗?别哪天吓着小宝和英英。
夏晖羞红了脸,容恩恼羞成怒。
他说:这是我的房子!
我知道啊,以后就是我的了。我说。
容恩听了就要打我,夏晖拦着他。三人推推搡搡砸了个花瓶,把姨娘都惊动了。
我看着容恩,想起来很多事情。他对不起母亲,但从未亏欠过我。可我还是迁怒他。
夏晖的脸惨白惨白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忍不住对容恩说:你可别糟蹋夏晖了。你真喜欢他,就不会让他在家里这么难堪。
容恩暴怒地打了我一拳,我摔在沙发上,头晕目眩。漩涡的中心是夏晖惊讶过度而显得木然呆滞的脸,他像个偶人。
姨娘扑过来抱住我,尖叫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5章 第 5 章
5
户州有句方言,大意是爹爹打儿子,天经地义。老实说,虽然我不太赞同这话,但容恩打我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我一直是个混账。就跟容恩说的差不多,我唯一像个人的时候就是为夏晖出头。不过我这一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捅了马蜂窝,导致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只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开始构思《我和小妈》的第三部分。
小妈喜欢开太太沙龙。邀请各家的太太们、先生们来到家里针砭时事,继子时常也参与其中,听着诸位花枝招展的太太们说一些无关紧要、浅薄的时政评论,又听诸位先生们对小妈阿谀奉承。小妈乐在其中,她进门之前是一位交际花,最是擅长交际,可不是如鱼得水?后来小妈又琢磨着开舞会,继子留洋时学了一手华尔兹,小妈也是个中好手,两人便时不时私下切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