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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论起年纪,无论是刚刚成年不久的钧哥还是奔向三十的宁采臣都得喊他一声祖爷爷。
当然,燕道长是不会承认的,因为他深知年龄是男人的痛,特别是对他这种母胎单身的男人。
和年轻人相比,身为祖爷爷的燕道长见识过太多。他见过仙山,见过灵泉,也见过荒诞的酒肉池,合欢宗那种男男女女厮混的酒肉池。
燕道长不知这黑山老妖的老巢之中是否有合欢宗那样的池水,但他知道像钧哥这般世间难得的美男子落入那老妖手中怕是只能落到被榨干的下场。
燕道长不忍想象。其实在见到顾钧的第一眼,燕道长就有了一种一见如故之感,就好像命运的指引。
燕道长不知他和顾钧之间到底是怎样的缘分,但他相信先是结识为友总不会出错。
可惜昨日初见天色已晚,燕道长没来得及和顾钧多做交流。他本想着今日一早与顾钧做一番促膝交谈,未曾想这膝还没促成,顾钧的人已被掳去没了踪影。
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吗?
燕道长抿着唇,垂着眸,眼中涌上了淡淡的悲伤。
宁采臣见状也是心中一痛。他不如燕道长想得多,但见道长如此沉默不语,大约能猜测那新来的英俊剑客已是遭遇了残忍的迫害。
都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的疏忽,宁采臣喉咙一涩,心中翻起磅礴的罪恶。
然而,还没等罪恶翻到宁采臣的心头,悲伤溢出燕道长的眼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从他们的身后飘荡了进来。
是钧哥,是刚刚练剑回来的钧哥。
年轻的钧哥站在门外,看着屋内低头默哀的两人,默默沉思了几息。
他试图理解他们的悲伤,可惜并未成功。
他又念起了他的父皇。他的父皇似乎也是这样,时不时就会看着奇怪的地方陷入令人费解的心殇。
钧哥想了想,这大概就是即将迈入中年及以后的成年人们特有的性质吧,才成年不久的他还不能理解。
但没关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的钧哥只想拿走自己放在房中晾干的伞。
那是阿城给他的伞,后来在北域的时候吹雪在伞的内部画了幅山水,回了皇城菠菜领走前又在山水旁提了字,如今这把伞在钧哥心中已成了友谊的象征,他就算急着赶路也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于是,钧哥探头看了看。
很好,都背对着门口,没人理他。
钧哥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推了推挡在前面的宁采臣,“打扰。”
宁采臣一僵,转身难以置信地道,“顾兄!你没事?”
能有什么事?钧哥不能理解。
燕道长见状松了口气,又左右打量了一下他周身,没见鬼气,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你可是去了哪里?”
“未曾走远。”钧哥道,“就在周遭,练剑。”
喔,练剑。早就听闻凡人界的剑修刻苦,没想竟是这般刻苦,便是在荒郊野外也不忘晨练。燕道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禁有些感慨。
修仙界也是有剑修的,只是那些剑修在燕道长看来着实不靠谱。好好的剑不见有多练,倒是成天沉于情情爱爱之中。
修无情剑道的吧,一开始牛气哄哄,仙风道骨的,结果后来全都破了道。修有情剑道的更别提了,动不动就要为爱拯救苍生。
哦,当然,不止是剑修,其他修士也大都是如此。
更为过分的是有些竟然还时不时说出一些“我心中本无苍生,但为了你我要救着苍生”的窒息名言。
燕道长不理解,燕道长不明白。
难道现在的名门正派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吗?真的没问题吗?还不如他一个十八流仙门小破观出身的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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