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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场追逐战对于双方都是巨大的消耗,但是心态不同、抗压能力和忍耐阈值都有相当大的差别。
卫尘起回营之后不过五日,便有武肇仁部下叛变、斩了昔日效忠之主的首级归降于卫军。
至此,西和易主。
怎么打下一个城和怎么治理一个城当然是不一样的,好在卫尘起从起事到现在攻占下来的城池数不胜数,早已有了一套熟练的接受地盘的具体流程,这会儿按部就班甚至都不用再多费什么心力。
而这乱世中的百姓也早都对城池易主见怪不怪,在最初的几天紧闭房门、生怕遇到肆意劫掠的乱兵之后,也逐渐敢重新上街了。
看来这新一任主人是个仁德之主。
这已经足够他们庆幸许久,只祈求这新任主人能呆的久一些。
事实上,就算新任城主不那么仁德,他们也会有同样的期许。
毕竟兵祸可要比平素的一些欺压令人恐惧得多,城破之后,最最不安的也是他们这些百姓了。
但是和这些松了口气的西和百姓恰恰相反,杜望之这些天可是着急上火到嘴边都起了一圈燎泡,还被派过来接手西和政事的同僚取笑“该清清火了。”
杜望之勉强撑起个笑来应和“可能是初到此处、水土不服”,转头就垮下了脸。
一入城,主君就亲自给“方先生”安排了住处。
对此,此次出征西和的将士自然都没有什么不满,而从后来佑安来的接手西和事务的文官虽是奇怪,但见将士如此,也只当是主君此次出征新收入麾下谋臣。又听军中传言“仙人”之流的话,想必是对方在此战中立下了相当功劳,这种安排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这、很、正、常。
杜望之想要这么努力说服自己,但是见过山洞那一回之后,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举动都充斥着一股别有用心的意味。
但这事儿他敢说吗?
他一点儿都不敢说!一个字都不敢!!
杜望之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对主君私德有多大要求的谋臣,毕竟他想要效忠的是明主,不是圣人,要是主上真的有什么喜好,他也是能干出投其所好送些美人甚至娈宠的事来,但是这个事……他觉得不行!真的不行!
杜望之忍了几天,终究还是谏言了一回。
要知道他向来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曾有好友调侃过,若是他生在前朝末年、恐怕是一个玩弄权势的大佞臣,杜望之当时对此不以为意,但是这会儿他觉得好友真是大错特错,他这分明是有足足的“诤臣”潜质。
杜望之深深作揖:“望之恳请主君大事为先。”
“主君乃是有大志向的人,只是此次所欲恐怕有违天道,若是上苍震怒、遭之责罚,九州百姓何处再寻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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