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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把东西取出来,轻轻一抖,竟是一件大红色的喜服。许暮舟确定这喜服他是眼熟的,因为原本一年多前的婚礼,他穿的就是这一件。
喜服自然是成双成对的,另外一件正躺在箱子里。
可是,早在沈毅摔碎玉簪的那一日,许暮舟就亲手将这两身喜服扔进了泔水桶,本该是永不相见了的。
现在却赫然出现在眼前,他怎能不惊讶。
尽管沈毅不大好意思,但他还是掩饰着羞窘,低声解释道:“..这,是那日晚上,我命人又捡回来的..”
那日决裂,沈毅勉力维持着表面的趾高气昂,其实心里疼成了筛子。
不仅是回府之后就吐得昏天黑地,晚上还偷偷遣了付逍棠,去将许暮舟扔下的喜服,拾了回来。
只是苦了付管家,非但得躲开金玉贤的眼线,还得忍着恶心,去翻泔水桶。
现如今这衣裳当然已是干干净净的了。
许暮舟望着眼前的红色,心里五味杂陈。沈毅重新将衣裳塞回箱子里,贴着许暮舟的左肩:“若是你与我成亲,自然要穿更好的衣服。”
“但这个也要留着。因为两次跟你成亲,我都是真心的。”
那一晚,许暮舟没有从摄政王府里出来,两个人自书房到卧室,形影不离,缠绵悱恻,再醒过来,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早晨。
很快,摄政王的婚讯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觉得惊奇,都以为那沈王爷的心肝皆是石头长的,冷硬无情。
谁能想到,他竟还有要与人成婚的一天。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先前就与之不清不楚的男人。
一时间,受婚讯的带动,许家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许暮舟寻思着,他那个生身父亲,是最好面子的人,上回因为农田毁坏的「丑闻」,直接请了家法,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把他打了一顿。
这次的「私定终身」,岂不是更难容忍了?只不过他私定终身的对象毕竟是沈毅,碍于摄政王的威仪,许焕大概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还有许家老爷子,两次暗中帮他,许暮舟并不相信是巧合,说不定借着婚礼这一遭,老爷子也会来找他谈谈。
可惜这次许暮舟料错了,他还没等到老爷子发话,亦或许家的任何风吹草动,就先等到了一封陌生的召唤。
当朝宰辅林宥,派自己的亲信上听雨苑递名帖,邀许暮舟于明日下午,在林府一叙。
这一番突如其来,着实叫许暮舟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是朝堂中人,与那林宰辅更是从未有过交集。
若不是突然见到名帖,许暮舟甚至都不知晓还有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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