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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可是这世上最可怕的设想,就是如果。
“等珠珠……”
赵翡又说,然这次刚开了头就止住。
因为她喉间忽然有鲜血上涌,阻塞得她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字一顿地吐字:“……等、珠珠回来,让她,走、走,别……”
别什么,她没能说完,但曲从渡已经应了声好,他听明白她的意思。
赵翡笑了下。
他果然是最懂她的。
她继续说:“你,我,对、对不……”
她还是没能说完。
但也无需曲从渡再听了。
因为她突然吐出好大一口血,身体也控制不住般剧烈痉挛。等痉挛停止,她沉重而疲惫地抬手,满怀眷恋地抚了抚曲从渡的脸,便落下手去,眼睛也瞌上。
她死了。
徒留那根玉簪,仍攥在她和他的手里,却再也送不出去。
玉簪纯白得近乎刺眼。
比血泊里的大红的囍字,还要刺眼。
曲从渡静静看着。
良久,他轻声说,没关系。
雪白琼花携着不知打哪来的粉红花瓣徐徐飘落,曲从渡颤抖地握着赵翡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替自己戴上了玉簪。
瓶沉簪折。
家破人亡。
……
“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他就要走了。”?
第80章 乘风
仿佛人间烟火也随着他远去了。
拂珠终于走进祠堂。
冥纸燃烧的气味更浓了, 花香随之变淡,拂珠便嗅到被有意遮掩了的,即使过去三个月, 也依然没能彻底散去的血腥气。
曲家上百条人命的血腥气。
再看那些牌位, 一笔笔一行行,都似亡者骸骨堆积而成,是日光也暖不热的森冷。
拂珠走到曲从渡身边。
他还在看她,双目寂寂无神,宛如死水。等拂珠跪坐下来, 侧向他的面容被天光照亮, 他总算认出她。
“珠珠回来了。”他说。
声音嘶哑, 语速缓慢,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
拂珠沉默良久, 道:“怪我。”
她该早些回来的。
她就不该明知解子沣极有可能会对曲家动手,却还是进了帝墓, 以致于……
“是。怪你。”
曲从渡忽然笑起来。
许是那日过后,他就丧失了所有调动情绪和感官的能力, 此刻笑起来, 整个人生硬又怪异。
他笑着说道:“你不该回来的……你翡姐姐最见不得你不高兴。”
拂珠闻言,眼眶更酸了。
她看着他怀里的牌位,再说不出话。
只能伸手, 覆上他猩红又狰狞的手腕。
——他被解子沣挑断的筋脉,到现在都没长好。
若非身怀风灵根,又常年习武,令得他体格比普通凡人要更强健些, 否则别说是迟上三个月, 三天他都撑不住。
而拖了三个月, 他的身体已经将将要垮掉了。
他像一棵晒不到太阳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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