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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渡问他。

“你怎么没盖被子?”容灼说着将被子分了一半给他。

于景渡身上凉,怕冻着容灼,便将手臂在被子上一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来是想问你个问题。”

“嗯?”容灼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全然没了清醒时的戒备和疏离,这让于景渡恍然有了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仿佛他还是青石,対方还是那个与他无分彼此的小纨绔。

“你觉得我该去豫州吗?”于景渡问他。

“该去啊。”容灼理所当然地道:“将来你是要当皇帝的,豫州是你的江山,百姓也是你的百姓。若是交给旁人办不好差事,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他这话听着有点歪理,却直接切中了要害。

若是依着趋利避害的原则,于景渡自然该躲得远远的。

但如果跳出来这个思维来看,他将来会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如今他逃避责任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将来还是会由他来承担。

“而且我知道你能办好的。”容灼道:“你带兵这么多年,懂得怎么跟那些人打交道。”

“你这么了解我?”于景渡挑眉问道。

容灼似是又有些犯困,将脑袋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于景渡被他蹭得喉咙发干,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嗯。”容灼也不解释,连要喝水的事情都忘了,就那么窝在他颈侧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实容灼最早対于景渡的认知,来源于対方在原书里的设定。

宴王殿下运筹帷幄,杀伐果决,最后理所应当做上了个那个位置。

但是后来渐渐的,容灼対他的认知就不再只是局限于书里那个模糊的设定了。

这段时间,容庆淮朝容灼说过很多自己対朝中事情的判断,这里头自然也包含了一部分対于景渡的评价……

“宴王这个人和太子最大的区别就是,顾全大局。”容庆淮先前曾朝容灼道,“单说豫州贪墨钱粮一案,其实有更多的法子可以揭露太子的行径。不说别的,只要挑拨豫州的百姓,引起民变,届时事情闹大了传到京城,就算陛下有心护着太子想息事宁人,文武百官也不会罢休。”

以于景渡的心思,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他没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会让许多无辜的百姓卷入其中。

所以他选了最温和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情,甚至到了最后,都没把太子牵扯进来。

好处就是,朝廷及时补充了钱粮,豫州的百姓算是得救了。

以容灼的心思,原是想不到这么深的。

但是他听容庆淮说过以后,便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正因如此,今晚听了容庆淮那番话之后,他才会不大赞成。

他认识的宴王殿下,是个运筹帷幄心系家国的人,他觉得这才是于景渡最后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原因。

筹谋算计这朝中从来都不缺,可要想成为江山的主人,光有这些东西是不够的……

于景渡看着身边熟睡的少年,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柔软。

次日一早,他就动身回了宫。

皇帝这几日大概也是焦头烂额,原因是和薛城讨论了许久,都没找到稳妥解决私兵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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