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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容灼当时朝他说那番话时太认真,他说不定真的会改主意。

可容灼只想过平静日子。

而他这一生,则注定和平静无缘。

他若不去争,想要和他争的人压根不会留着他的性命。

所以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在这条路上,他没得选。

可这条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若是输了,便要赔上身家性命,他能拉着容灼跟他一起死吗?

“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容灼叹了口气,“咱们不是一路人。”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利刺一般在于景渡心口狠狠戳了一下。

于景渡只觉心口不断翻涌,只能强忍着不适轻咳了一声。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好好遵着吴太医的嘱咐喝药了。

离开宫里时带过来的汤药,他一次都没喝,全扔到了清音寺的客房里。

这倒也不是他托大,实在是这些年里,于景渡早已练就了不会轻易牵动心绪的本事,他自认这旧疾一时半会儿还是控制得住的。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江继岩这里碰到容灼。

偏偏这小纨绔就是这世上,最会牵动他情绪的人。

上回一张破帕子就激得他险些引发旧疾,今日……

“我不是没想过朝你解释……”于景渡道。

“以前都不解释,以后也别解释了。”容灼道:“反正去大理寺找你的那一日,我就当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于景渡一手轻轻在心口抵了一下,试图压制一下心口那股不受控的钝痛,“可你还是关心我的。”

“那是因为你还欠我五十两银子。”容灼看向他,“还钱吧青石,要么把琉璃花瓶还我,从此咱们两清了。”

于景渡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容灼那样柔软的性子,想来是很少动气的吧?

能被他气成这样,可见有多难过。

“容灼……”

“不想还算了,我也不缺这点银子。”容灼起身道:“我该走了,明天还要去国子学呢。”

于景渡眼看他要走,几乎来不及思考,起身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腕。

容灼正想甩开他,瞥见他手腕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便有些心软。

他当时好像咬得有点厉害,给青石的手腕咬得快见血了,这会儿看着还挺疼的。

“我不会因为生气就去做危险的事。”小纨绔放软了语气,竟是在安慰他,“我会好好骑马,不会摔着……若是江少卿给我准备了马车,坐马车回去也行。”

可容灼不知道,他这么放软了态度,反倒更戳于景渡的心。

“往后也不会再生你的气了,反正不出意外,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了。”容灼说着将他的手慢慢推开,便打算转身。

然而就在这时,于景渡突然掩着唇咳了两声。

大概是他手腕上的牙印太瞩目,容灼忍不住抬眼又瞥了一瞬。

只这么一瞬间,他便瞥见于景渡的指缝里竟是渗出了血迹。

“你……”容灼一怔,登时吓了一跳。

于景渡摆了摆手想说自己无碍,却咳得更狠,直接呛了一大口血出来。

容灼只觉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而且眼前的人还是“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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