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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纸放到季修年面前,上头写着几个名字,正是他此前让黎锋去查过的那几人。
季修年一看,开口道:“殿下眼光独到,这几人在国子学的功课并不是拔尖的,但性情无一不率真坦荡。若是放他们去了朝中,高官厚禄未必可得,但各个都是能踏实做事的人。”
“先生果然最懂自己的学生。”于景渡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案上,认出那是学子们交上来的策论,季修年应该尚未批改完,“本王能看看吗?”
“殿下请便。”季修年道。
于景渡闻言便慢条斯理地翻开了几页,很快找到了容灼那一份。
“本王突然想起来,季先生门下似乎有个容家的儿郎,一直是先生的得意门生。”于景渡看向季修年,“此人品性如何,是否值得招揽?”
“少年人心性不定,恐怕要叫殿下失望了。”季修年不动声色地道。
“这策论……”于景渡挑了挑眉道:“看着倒是有点见地,只是观点太过悬浮,一看就是对朝中之事不慎了解……算是无功无过吧,失望倒不至于,却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季修年闻言淡淡一笑,并不做声。
“先生方才说他少年心性不定是何意?”于景渡问。
“老夫并无深意,随口一说罢了。”季修年道。
“那他从前心性稳着的时候,写的策论应该不是这样的吧?”于景渡道。
被于景渡这么一问,季修年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容灼朝他说过的话。
当时他让容灼帮他整理书稿。
没过多久,对方就将书稿还了回来。
那日容灼朝他说,人生如朝露,还说今日的他已经非昨日的他……
“宴王殿下今日为何对他这么感兴趣?”季修年问道。
“无事,随口一问罢了。”
于景渡能感觉到,季修年有过那么一个欲言又止的瞬间,所以定然是朝他隐瞒了什么。
此事他来之前就有了结论,连他都能发觉容灼的异样,季修年又怎会没有察觉?
他来找季修年,本意就是想试探一二,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但季修年比他想象中更难应付,压根就不给他继续试探的机会。
若他想问清楚,就要将事情摊开。
一旦事情摊开了,势必会影响到容灼。
于景渡还没想好要怎么善后,自然不愿轻易走这一步。
不过这一趟,于景渡也不算白跑。
起码他可以断定,自己关心的问题,季修年应该也觉察到了。
从国子学离开之后,于景渡并未立刻回宫,而是又去找了一趟江继岩。
“你大白天公然来找我,不怕陛下的人盯着你?”江继岩问道。
“他越是盯紧了我,反倒越安心,不让他盯着,他该着急了。再说,本王有些事情必须要避开他去做,越是这样,大部分时候就更应该让他盯住。”于景渡道。
只有大部分时间不离开皇帝派来的探子的视线,才能稳住君心。
这样哪怕他偶尔消失那么一下,也不会引起对方太大的不满。
“殿下今日来是为了贡品外流的事情?”江继岩问道。
“此事不着急,你慢慢查。”于景渡道:“我今日来是想问你另一件事情。”
他说着走到一旁坐下,“你先前不是让人给我做过人皮面具吗?这东西若是做得精细了,能不能照着一个人的脸,做出完全一样的面具?”
“应该是可以的。”江继岩道:“但是比较难。”
“仔细说说,难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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