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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无奈地点了点头。
夜里的寺庙肃穆得发冷,钟声响起时总感觉屋檐都会跟着抖三抖。
沈醉一个人呆在阿雪去世的房间里。他打开了阿雪留下来的盒子,里面有些她的生前物品、银行卡,以及留给沈醉的一张对不起。
沈醉今天在阿雪所有的照片里挑了最好看的一张,已经拿去放大了,打算作为遗像。
沈醉同阿雪的母子情分很早就断了个干净。以至于阿雪去世时,他甚至没有什么孤身一人的落寞感。
门被敲响了,均匀的三声叩。沈醉以为是寺庙里的人,便应了声站起来打开门。
四角天空里,月色亮得像是天空缺了一块。燕名扬站在门外,负手而立,让沈醉想起拍《左流》时的那个夜晚。
你怎么来了。 沈醉扶着门,没有要让燕名扬进来的意思,这回可不是我让小安告诉你的。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守一夜吧。 燕名扬见沈醉手指扒门扒得紧紧的,无奈又直接道,我只是帮你把这件事办完,不代表别的。
沈醉打量了燕名扬一会儿,不声不响地转身回了屋。
燕名扬跟着进去,轻轻带上了门。他添了一炷香,拿着鞠了三躬才插进香炉,我今天定了一个墓地,风水不错。
嗯。 沈醉收起阿雪的物品,放进箱子里锁好,明天追悼会你来吗?
来。 燕名扬绕到沈醉身旁,偏头端详他的神情,怎么了?
下葬时缺一个捧骨灰的。 沈醉闷闷说完,在香炉前的垫子上跪下,我得捧遗像。
现在的规矩从简,不再需要晚辈跪一整夜,只是沈醉想跪一会儿。他仰头看着香炉上飘渺轻薄的烟,发着怔。
燕名扬在一旁,跪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一直站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却最终只静静看着。
其实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过了不知多久,沈醉说,你并不欠我什么。
有一炷香快烧没了,燕名扬又上前添了一炷,动作熟练,嗯。
这一夜沈醉和燕名扬都没有合眼。翌日是陈阿雪下葬的日子,上山前需要先在殡仪馆举办追悼会、进行火化。
陈阿雪既无亲朋、也无故交,或许曾经有过,但早就不知散落何处。
追悼会上只有稀稀拉拉四五个人。小安、桑栗栗和梁策都是第一次听说陈阿雪这个人;燕庭勉强算是认识她,却也不足以写出一篇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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