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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拿出一千两作为对花魁的回赠。
而这一千两,若想赎那时的言荣与关荣其中一人,绰绰有余。
以前也有赌坊开局,也会给花魁一些银两作为馈赠,不说那些银两少得可怜,名义上虽说是花魁的,但最终还都会被妈妈以各种理由收去。关荣赢得花魁的那一刻便当众将一千两交给鸨母,并要回了自己的卖身契。在人们的起哄中,众目睽睽之下,不给妈妈任何抵赖的机会。
这本来还是言荣想出的主意。
言荣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他嘴上说着‘无妨,恭喜你,得偿所愿。’可心里阴暗得都能长出青苔……那段时日,确实不好受。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他的好日子还有很远。他还需要等,可谁料这一等,又是三个春秋。他已不再年轻,再也没有机会参选花魁,退居这偏僻高阁,安安静静地守着他的三位恩客。
但总还算见到些曙光,如今他身边的这三位恩客,虽然麻烦点,但对他还是足够照顾的,他心里明白。
这信若放在三年前寄来,言荣也许在看到落款的那一刻便会当即烧掉。
但如今,他心中自有坚定考量,是任何人无法撼动一分一毫的。种种过往,他早已不那么在乎。反而有一种怀念之感。
“信上说什么?”濮阳桀问。
“关荣在江州落居,还开了家茶馆。自己吹拉弹唱,日子过得舒心着呢。”言荣笑说。
“还有吗?”
“嗯……他说,有人要来找我?嗯?拜师?学艺?”
言荣心中突然忐忑,他以前总是照顾着关荣年纪小,犯了错事经常帮他打掩护,有时候还要收拾他的烂摊子,所以导致他一听到关荣要把什么什么托付于他,他便没来由的一阵头疼。
更何况这次托付的还是个人!
言荣赶紧修书一封,说他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过不久也要退隐山林了。恐难当大任……赶紧将人拦住啊!
可他的信还没寄出几天。那人便来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面前,跪着一位模样冷清的少年,观之瑟瑟乎如初冬之雪,潺潺乎如青山流涧,不似尘中人。
“锦……锦城啊。快快请起。”言荣忙将他搀扶起。一近身,扑面而来的牡丹香气。这赶了几百里路,却丝毫没有一点气质上的折损。言荣心里尴尬,这还需要教吗?已是顶好的伶倌了。
言荣尬笑两声:“锦城一路奔波,想必辛苦极了,我这便去与老鸨商量,给你安排个住处。”
“谢师父。不敢劳烦师父,锦城已在对面客栈定下了房间。”柳锦城十分有礼。
“那怎么行,你一个大美人,孤身一人,你若有什么差池,我怎么和你那边的妈妈交待。还是呆在楼里安心,大炳小虎厉害着呢。”言荣道。
“这……好吧,谢过师父。”
“哪里哪里。”第一次被人如此敬重,言荣甚至露出了些许羞涩,腰条不禁忸怩起来:“桌上瓜果点心,随便吃,我去去就回。”
言荣关上门后。柳锦城四下观察起言荣房间里的陈设。他注意到帷幔上垂挂着的几枚香囊,可房间里一点熏香味也没有,反而有股药房里的木草味。
柳锦城心中称奇,一般伶倌在房中所放皆是花种香气,一是令人迷醉,客人流连忘返,二是历久弥新,使人一闻便能回忆起香气主人的音容笑貌,可这间房中,却是这提神醒脑的味道,像极了是赶着客人走……柳锦城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种香丸,他便上前解下一枚香囊,拧开镶玉壳,用小手指蘸了蘸里面的灰烬。凑到鼻下细闻,旋即他面露惊惧,忙将香囊扔到地上,拿出手帕擦起手来。
被扔的香囊在地上轱辘了一阵,滚到一个人的脚边。
濮阳桀站在窗前,弯下腰捡起香囊,微笑道:“不要乱动东西。”
锦城一惊,他被突然出现在窗前的男子吓了一跳。明明方才房间里没有这个人的!他究竟从哪里来的!
正在锦城发愣之际,濮阳桀瞬步移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捏住他的面颊。逼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关荣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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