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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跟钟仲林想的差不多,怎么会有人不愿意见自己的孩子呢,肯定会不舍得的。

于是,她就放下忐忑出了门。

钟寻抱着小白狗,蜷起腿,坐在沙发上,他低头自己跟自己玩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天就黑了,他拎着小白狗玩偶的耳朵去开灯,然后又坐回沙发。

喝掉半瓶水,吃了一个小面包,家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钟仲林以前也会偶尔把他自己放在家里,他等到睁不开眼,妈妈还没有回来,他就踩着小凳子,刷牙,然后抱着小狗睡觉。

第二天还是没有人。

第三天,是大年三十,他的水喝完了,小面包也没有了,他抱着小狗发呆,眼圈红红,有点想哭,等快要天黑,忍不住给钟仲林拨电话。

家里是座机,他只记得钟仲林的号码,打过去,钟仲林正在跟人谈合同,一看来电显示,就皱起眉头。

他没再婚的时候,钟寻就总是黏着他,要给他打电话,接起来又没几句有用的,顶多问问「爸爸去哪儿啦」、「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他有点烦,又正忙,就没有接。

钟寻揪着小狗耳朵,跪在沙发上,听到嘟嘟的好几声,有点茫然地抠了抠话筒,拿起来,晃晃,问:“爸爸?”

爸爸没说话。

晚上,家家户户都在过年,宁城的冬天很冷,下着雪,风很大,刮得电压不稳,突然跳闸断电了,家里骤然黑下去。

钟寻吓得揪掉一撮小白狗的耳朵毛,然后拿被子把自己跟小白狗都裹了起来。

但还是很冷,他也很饿,电话打不出去了,他去敲门,没人听到。

他抱着小白狗去卧室,脸蛋贴着窗户,发现外面很亮,雪光,还有一簇簇燃起炸开,深邃绚烂的烟花,整个深冬夜晚都被照得亮如白昼。

烟花倒映在他稚嫩干净的瞳孔里,好像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他搂紧小白狗,裹着被子去床上躺好,睡到后半夜,开始发抖,额头滚烫,觉得又冷又热,小卷毛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

吴玉兰是在大年初一夜里到家的,公司安排她初二值班,她只能提前回来。

一进门,她才发现钟寻烧得浑身滚烫,已经意识模糊,她吓得脸上失去血色,抱起孩子就去医院。

钟寻发高烧整整一天,而且有将近两天都没喝水吃东西,苍白虚弱,脸颊都好像瘦了一点,输液、吃药,折腾一整晚,才终于退烧。

“都烧到三十九度多了,”医生皱眉,“再晚一点送过来,说不定就转成肺炎。”

吴玉兰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攥着钟寻的小手,陪他在医院待了一周,才终于能出院回家。

她还没敢告诉钟仲林,就算是钟仲林跟她说的,可以把钟寻留在家里,但现在弄成这样,钟仲林说不定还是会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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