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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凑过去看了一眼,王寅告的是吏部尚书赵之尧纵容无度、教子无方,任其子赵承绪在茶楼调戏良家女子,败坏朝廷名声。
“这个赵承绪,怕不是觉得风声过来,又跑出去作威作福了。”
姜照面上有些冷,又想起那无辜逝去的哑女宋玉娘,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还没有跟谢锦说过宋玉娘已经不在人世,又觉得自己的放任之策确实有弊,看赵承绪这么个屡教不改的性子,在她将其绳之于法之前,又不知要败坏了多少宋玉娘。
思及此,姜照便有些坐不住了,高声唤了元祥过来。
元祥一路小跑,跪在地上听她吩咐道:“把这封折子送去卫良家里,告诉他,朕当初让他拿回去的那块铜牌,如今是该派上用场了。”
“现在就去?”外头已是暮色四合,元祥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照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现在就去。”
“奴才遵旨。”
元祥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奏折,又是一路小跑传旨去了。
谢锦有些不解道:“赵承绪所为纵然可恶,也犯不着大半夜的差人去传旨吧?”
姜照扶额叹了口气,将宋玉娘身死之事如实道来。
“我本以为经过之前的事情,他总要有所收敛,却没想到仅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便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犯了老毛病,看来的确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过是数月前发生的事情,谢锦自然没有忘了宋玉娘是谁,她想起那个面容清秀稚嫩的弹弦哑女,本就命途艰苦,居然又落得这么个下场。
如果是素不相识倒也罢了,偏生见过她,记得她,让人不由得悲从心来。
见谢锦神情恍惚,姜照知道她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哄慰了几句,又保证道:“你放心,血债血偿,我一定会给宋玉娘一个公道的。”
“可是陛下,斯人已逝,迟来的公道还能叫公道吗?”谢锦贴在她怀里问道。
姜照沉默半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人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尚不能平天下不平之事,而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更不能真正做到兼济天下。
但历往先贤,求公问道,是求天下之正,不在于势,而在于人心。
宋玉娘枉死,有其父喊冤,其父受赵家所迫,有沈修延上书,天下既有不平,便有大公,而我身为人君,所能做到的便是以誉为赏,以毁为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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