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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筋一转,试探道:“您面子比我大,要不,您去劝劝?”
青时摇摇头,眉头紧蹙,“没用的,这孩子打小儿就倔,真真是随了娘娘的性子。
她向来不是脾气好,只是懒得计较,可一旦真计较上了,即便是娘娘在世,怕是也劝不住。”
“更何况……”青时叹了口气,喃喃道:“咱们的面子再大,那也都是陛下给的,身为奴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哪能真去和她对着干呢?”
两个人相视一望,俱都是满面苦涩,无可奈何。
但谢锦本人既没有愁肠百结,也没有郁郁寡欢,恰如其反,她还过得挺平静平和。
姜照虽然是把她软禁殿内,但她要出去转两圈儿姜照也不会阻止,只是不让出熙和宫的大门,再派个小宫女时刻盯梢,这些谢锦都并不介意。
她要什么姜照都给,名品砚台笔墨、孤本藏书、针线布料、还有一些见过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甚至让人把金豆儿的窝搬来了寝殿,只是谢锦心知她并不是特别喜欢那小狸奴,又让人搬了回去,日日出门照料戏耍过后再回来就是。
相较而言,与她同处一屋檐下还在装病的姜照,倒是比她更像软禁。
二人也不知谁在生谁的气,谁在和谁闹什么别扭,反正朝夕相处,却一天到头也说不上一句话,晚上姜照也是自己睡大床,谢锦就窝在那个守夜的小榻上。
晚间姜照挑灯处理刚送来的一沓折子。
谢锦白日逗了猫,又哄了会儿被嬷嬷带来拜见的小郡主,姜晗几日不见她,难缠得厉害,谢锦伤神费力地把她哄好,比逗十只金豆还累,便早早蜷在榻上睡着了。
姜照用朱笔在奏章上写着批文,烛火轻跳,她似有所感,搁下笔来起身绕过屏风,隔着段儿距离远远看着躺在小榻上的谢锦。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一切沉默都是理所应当,而并非是刻意的抗拒和被迫的顺从。
她眉眼沉静,纵使根本看不清谢锦的脸,也觉得一切都是格外温润美好,只恨不得将片刻变作永远,即便是只能这么遥遥地看着她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
但夜色渐沉,归鸟入巢,哪有什么是能一成不变的。
姜照正要动身去休息,忽见谢锦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急行几步到了榻前,果然见她已经在榻沿倚着,只差毫厘便会跌落在地上了。
这种小榻,还不如龙床的四分之一宽大,只能值夜小憩,若是真当过夜的地方,必然觉得乏累,还要时刻警惕,一不留神就要从榻上掉下去。
姜照俯身去看谢锦,如今正值夏日,她身上只虚虚搭盖着一张薄被,一张熟悉的温润容颜素面朝天的露了出来,分明不是什么倾城色,姜照却看得近痴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撩开被子把谢锦从榻上抱了起来。
谢锦身量不高,腰身也很清瘦,抱起来几乎没什么重量,于是姜照动作轻缓,连粗气都没喘一下,将人牢牢抱在怀里,走到大床前细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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