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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看向低眉顺眼的高盛安,眸子里多了些深思,口中却还是轻描淡写道:“你是朕的内廷大总管,自己能决定的事情,无需向朕请示。”
高盛安喜上眉梢,躬身道:“谢陛下恩准,您对奴才信赖有加,奴才也不会让您失望。”
姜照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又在寝宫待了一会儿,雨势渐弱,却还是淅淅沥沥,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姜照等的心烦,就决定冒雨去御书房。
御辇在熙和宫门口等候,姜照扭头看向独自撑伞的谢锦,又看了一眼为自己撑伞的高盛安,冲他招了招手。
高盛安会意,附耳过去听她说话。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实在不成体统。”
不知道姜照说了什么,高公公的脑袋摇了又摇,谢锦听着动静望过去,见高盛安弓腰塌背,模样看起来很卑微,但言辞却很坚决。
姜照皱起眉头,反驳道:“公公不要满嘴体统,要懂得变通。”
“奴才不知变通,只知体统,宁愿挨板子也不能让陛下如此任性妄为。”高盛安再次摇头,不管姜照怎么说,都是油盐不进。
气得姜照怒问:“你以为朕不敢打你板子吗?”
高盛安依旧不妥协,大义凛然道:“如果打了奴才的板子能让陛下打消这个主意,那奴才就受了这个罚,请陛下下旨!”
他招来一个小太监为姜照打伞,自己屈膝跪在了湿漉漉的地砖上。
“来人!”姜照气得要冒烟了,高声唤来两个侍卫,指着高盛安道:“把他给朕……”
眼见她要下命令,谢锦也等不及弄清状况,忙开口打断,叫了一声:“陛下!”
姜照的命令下到一半卡了壳,谢锦走近前去,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埋头叩首的高盛安,稍加犹豫,就要屈膝跪在他旁边。
“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别学动不动下跪这一套。”姜照看出谢锦的意图,忙出言阻止。
谢锦闻言,倒是没跪下去,只是也没开口说话,反而又看向了高盛安。
姜照觉得脑仁儿生疼,却还是咬着牙道:“高盛安,起来说话。”
高盛安谢了恩,被谢锦搀扶着起了身,向她投去感激一瞥,又立马垂下眼来不敢乱看。
谢锦还不知道他们主仆两个是为何事生隙,便只能对姜照道:“高公公为陛下劳心劳神,一心服侍陛下,陛下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何必与他动怒?”
话音刚落,还没等姜照开口,高盛安就在一旁递了台阶来:“都是奴才的过错,奴才倚老卖老,大言不惭,还请陛下恕罪。”
谢锦又道:“陛下重孝,高公公是太后留下来的老人,除了往日的情份,也请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宽恕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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