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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之前,他也不断质疑自己是否应该存在,是否应该消失。无数个午夜,他被噩梦惊醒,梦中全是密密麻麻波浪状的妊娠纹。直到遇到方锦铖,这个继兄用关心和耐心把他拉出了泥泞。
“小栩,不是我不去看你和小柏,是你妈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严冬林的声音将严栩从酸楚的回忆中拉回,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严栩感到胸口闷疼,头也晕晕乎乎的,他不想和严冬林再纠缠下去,只想赶紧上楼,于是关上了门。
严冬林眼疾手快,将脚卡在门缝里,用力抵着门,见缝插针地表明来意:“小栩,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是想要弥补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严栩冷笑了一声,突然松开手退后一步,严冬林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收力,门被他自己重重推开,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狼狈地趴在地上。
严栩居高临下蔑视着严冬林,无情地揭穿他:“你不是想补偿我们,你只是怕断子绝孙、老无所依罢了。”
严冬林和那个女人结婚两年之后,生意每况愈下,风光一时的两家店先后关闭。两人大约确实是真爱,在大多数人都等着看好戏时,他们的婚姻居然撑了二十年之久,只不过风水轮流转,风流一时的严冬林在年近花甲之时反被绿了。
严栩不清楚内情,从表姑婆那里得知那个女人在半年前和前夫再续前缘,而后和严冬林离婚。她没有生育能力,结婚二十多年没有为严冬林诞下一男半女,到头来,严冬林竹篮打水一场空。
表姑婆对严冬林的脾性了如指掌,半年前就提醒他:“小心你爸回头去找你们忏悔。”果然是叫她料中了。
严冬林垂死挣扎:“小栩,我知道你妈对你不好,你跟我过,我的财产将来都是你的。”
“至少她把我养到了十八岁。”严栩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看着地上的男人,“严冬林,早在你选择那个女人时候,我们就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
严冬林后来是怎么离开的,严栩已经不记得了,当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回到二楼坐在了沙发上。茫然地坐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本来是想要联系池烨,张皇地拿出手机,好一会儿才编辑出一句完整的话发送出去。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在家等你。】
池烨秒回消息。
【有点事耽误了,很快就过去。】
严栩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他蜷缩成一团,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机。
池烨说很快就真的很快就到,电视中一段家庭伦理闹剧还没演完,严栩便听到了开卷闸门的声音,这次不是敲门,是开门。
他立刻爬起来,跑到门口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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