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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弋一直都是自私的利已主义者。
三年前从医院里醒过来后,他再未和柯弋在现实里打过交道,连听闻对方的名字,也都是他在差点被歹徒侮辱时,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也许是曾经的印象太过深刻,让他如此笃定,柯弋和这次他遭遇的劫难有着莫大的联系。
他原本还算风平浪静的人生,也正是因为和对方有了交集,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成晏知道他之前住的地方,大巴车直接开到了景乡,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甚少有人居住,屋前屋后生长了许多的茂盛的杂草,他之前每个月都会抽空回家收拾一趟,可远远不够。
乡下被荒废的房子没有人长期居住,便逐渐显得破败,许多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了,留在家里的也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
宁韫回到景乡天色不早了,虽然才晚上七八点,但家家闭户,唯有从窗户里泄出的一点灯光。
翌日,宁韫买了些祭品去了奶奶的坟前。
尽管他已经不算年轻了,可或许在长辈面前,他永远可以表现得年少,长眠于土地下的老人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生前最疼爱的晚辈会活成哪般模样。
奶奶生前想看见他有人陪伴,可直到今日,他仍旧孑然一身。
也许只有现在,宁韫才敢真正袒露自己的心事。
他垂下了眼睫,嗓音喑哑道,“……原本以为,年底能带他来见您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没什么长进,是我太软弱无能了,我不配被他喜欢。”
“对不起,我到现在都无法活好自己。”
想起季严明的劝说,宁韫没有太多怨恼,像他这般破碎的人,爱他的人还要一片一片的拾起来,拼凑完整的爱他,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都能预见到,自己无法为季成晏分担任何事情,向来都是对方对他毫无索求的付出。
性格与成长经历息息相关,尽管奶奶在的时候给过他很多关爱,可去学校里念学,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他的心态已经足够好了,可每当听别人问起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他总是无法提及,难道要说自己是被遗弃的吗?
自卑扎根于心,他无法坦然去面对很多,尽管他足够做到不在意了,在季成晏身边留到被长辈劝说着离开,大概是他做过最没有眼力见的一件事情了。
宁韫回想起了过去,有奶奶在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叮嘱他该做什么,也会有人在假期后盼望着他回家,每到了放学的点,奶奶就会蹒跚着站在门口望着这条路,直到看见他的身影。
被人珍视又在意的感觉,如同干涸沙漠里的甘露。
他其实很看重亲情,很想能有人对他嘘寒问暖,而爱情是他能获取亲情唯一的途径。
他回到家乡没有能联系的人,在星城待的时间久了,偶尔回来,许多老人似乎都不在了,又添了许多他不认识的新面孔,看着他时也仿佛看着一个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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