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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过于精致文雅,总会让旁人不自觉地保持距离,只愿远观。
“顾老师……”俞汉广向后缩了脖子,用没打吊针的手握住了放在床头的咖啡,“你从芦城过来的?”
“我明天在宜大开会,昨晚我和你爸爸一夜没睡好,他非要叫我提前过来看看。”
顾珊珊乌亮的头发左右拢起,规整地盘在耳后,将乱发和年龄掩藏得妥当。黏软的江南普通话,配上她的打扮,更是派头十足:“不过今天来得急,什么都没带。我就住在你们学校的招待所,这样吧,我给招待所说一声,要盅鸡汤送过来。你还想吃什么,都跟妈妈说。”
她掏出手机发了信息,又垂眼心疼地看着俞汉广:“虽说可以请护工,但总归不方便的。你一个人,这几天可怎么办呢?”
“不用,真不用,我在这里有吃有喝,”俞汉广一边战术喝咖啡,一边看向卫波,眼中满是同仇敌忾,“有同事照顾我,您别担心。”
顾珊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本放松的身子突然立得很直,连带着裙裾都摆出了拿腔拿调的劲头。
她端详着卫波,笑意更盛:“小伙子,麻烦你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卫波知晓顾珊珊的身份,慌忙道:“不麻烦。我姓卫,保卫的卫,卫波。我和汉广是……工作搭档,最近我们忙项目,来医院正好方便沟通。”
顾珊珊眼睛雷达一样在他脸上来回扫着,话锋一转,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奶猫:“小卫,你多大了?”
“……28。”
“28呀,那跟汉广一样大。小卫你是哪里人?”
“……凌水人,凌水靠近京州。”
“凌水我知道,我出差的时候路过的。小卫你生日是哪一天?”
“……2月19日。”
“啊哟,那是水瓶双鱼座,是交界的好日子;水瓶座脑子转得快,双鱼座重感情。我们汉广的生日也是交界,天秤天蝎……”
“咳咳咳……”
俞汉广猛地被咖啡呛了一口,也顾不上形象,抬起袖子就要抹嘴。
虽然自高中起就住校,毕业后又在外地工作定居,但是自己好歹也和顾珊珊和和气气地处出了十几年的母子情分——
从来没听说过自己这位醉心学术、每天读论文申基金的继母,竟是位深藏不露的星座专家。
这病房一时是人口普查的办公室,一时又成了占卜博主的直播间。
不过他又说不出哪里怪异,便放下咖啡,平复了杂乱的念头,恭敬地向顾珊珊下逐客令:“顾老师,公司项目赶进度,我和卫波还有工作要讨论。”
“你们忙……想吃什么喝什么,都跟我讲。”顾珊珊有些失落,仍是站在床边。
俞汉广怔忡片刻,唇角勾出了个计算好的笑容:“宜大招待所有几道菜,我记得不错的,菜单我等下发您手机上,能不能给我们送来?”
“我们”二字被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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