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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汉广庆幸自己腿长,可以勉强跟上平衡车,若是走得慢一些,只能在宜州料峭的春风里凌乱。
“我换一种问法,你心里有没有什么难受的事情,憋了很久?我们把它做到游戏里,让大家跟你一起发泄。”他道。
柳杨手掌抚上心口,叨叨地开始念:“……宿舍同学睡觉总打呼噜,还不洗袜子;我喜欢踢足球,可系里打篮球的人多;学校食堂有个阿姨会给我多打些肉菜,阿姨走了以后,新来的阿姨就不理我了……”
俞汉广眼角跳了四五下。
年轻真好。
柳杨脚在地面一顿,停下平衡车,直眉楞眼地笑:“我现在是一切都好只缺烦恼。师父,我帮你去《裂冰》的玩家群里问问,他们想法可多了,内容一经采纳,送一套S级攀冰装备。你看行吗?”
……这小子实习期还没满,就越来越上道了。
迟语和柳杨没有拒绝,多少给了俞汉广信心,他转头又去买了奶茶。
刘蕾蕾捏着奶茶,没等俞汉广开口,就发出了忐忑三连:“师父,是我们游戏数据不行了吗?我是要被开除了吗?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不然你为什么要买这些……”
俞汉广赶紧关上会议室的门:“别误会……”
听完问题,刘蕾蕾紧绷的心才松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失业。
刘蕾蕾出身单亲家庭,和生病卧床的妈妈至今还挤在她租的豆腐块大的小房间里。上完班就去医院陪床是家常便饭;一分钱更得掰成好几瓣儿来花。
煮面条加个蛋都得思考一分钟。
“我大学在崇州读的,全系第二,可以保送到京州大学读研。可我连保研名额都放弃了,就想赶紧出来挣钱。”刘蕾蕾道,“还好公司工资高。不然给我妈交了化疗费,我下个月的房租都没着落呢。”
俞汉广问:“你也不是宜州本地人吧……那怎么过来了?”
刘蕾蕾斟酌了几秒,小声道:“为了找姐姐。”
“我妈年轻的时候在宜州打过工,姐姐就是在这里走丢了。听我妈说……当年湖滨广场那边都是人**,稍一不留神,抱着孩子就不见了……”
她又自失地笑笑:“这就是我的痛苦了,没什么特别的,好像还有点矫情。”
人在苦水里泡久了,会变得更“敏感”,也更“钝感”。敏感会让人感受到细枝末节的悲辛,钝感又能迅速将这些遭遇合理化。
俞汉广听完后,说不出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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