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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先生听了这话,却是皱了眉头:“不好说。”

确实是不好说。在信上,傅西凉说自己“忍无可忍”,决意回家,连列车时刻表都买好了,已经将从南到北的这一段路线研究透彻,而且做好了精神上的准备,就算火车上同时有一千一万个人在嘈嘈,他也会捂着耳朵忍住。总而言之,非回不可。

然而葛秀夫不让。

他和葛秀夫吵了一架,葛秀夫拿酒泼了他一脸,他把葛秀夫搡了个跟头,葛秀夫爬起来抽了他一个嘴巴。刚抽完葛秀夫就愣了,他也愣了,愣过之后,他打算还击,可是看到葛秀夫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只能弯腰扶墙站着,便又没好意思出拳头。

不出拳头就出门,反正他也没什么行李,直接往火车站去就是了,然而结果还是没走成,因为葛秀夫把门一关,给他跪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凉在异乡

傅西凉拎着一只方凳,顺着楼梯往下走。楼梯是窄窄的木板楼梯,木板腐朽陈旧。傅西凉大概是它们有生之年里承载过的最沉重的活物,所以他一踏上来,木板们便要吱吱呀呀的唉声叹气。

像是要被他踩死了。

身后传来了葛秀夫的声音,是在呼唤他回去,先是说“好了好了,我不喝了”,见他不回头,便又道:“坐会儿就上来,别让我下楼去找你。”

他不理睬,继续下楼。

下楼之前,葛秀夫干了一件让他生气的事,葛秀夫身上受了三处枪伤,虽然伤的都是皮肉,但是足够严重,在小轮船上,强用刀子从他大腿上剔出了一粒弹头,还拿针线给他缝了好些针。

到了上海之后,他去医院看了医生,医生给他开了药,让他好好休养,不许喝酒。医生把话说得很明白,他也是当真想要尽快恢复健康。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两天又喝起来了。

不是什么借酒消愁,就是馋,就是想喝。

傅西凉看得很生气,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是一心要往东走,落实到行动上,却又偏偏往西去。这个道理他想不通,因为想不通,所以更烦了,烦得不想再看见他,宁愿自己下楼坐着去。

他如今住在一座老洋房的二层楼上,这里的房租贵,葛秀夫那一夜逃出来时身上又没带多少钱,亏得身边还有个强,强的金怀表和金戒指全被葛秀夫拿去换钱了,强因此一无所有,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忠诚的跟着社长,等待社长东山再起,如果社长不会情急之下把他也卖了的话。

他们住的是里外两间小屋,强在外屋睡,他和葛秀夫在里屋睡。屋子小倒是没什么的,他自己的家也小,可他受不了的是屋子里永远乱糟糟,一是因为房东留下的家具本身就是乱糟糟,二是因为有葛秀夫,葛秀夫像只动物似的,随便絮个窝就能住,絮完了就那么放着,从来不知道整理。

屋子墙壁也很薄,这老洋房类似一间立体的大杂院,左邻右舍住着不同的人家,从早到晚总是热热闹闹,午夜时分也会有孩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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