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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红帕子晾干了,被二霞叠好收了起来。傅燕云早上过了来,和傅西凉共进早餐,喝了一碗馄饨,吃了半个烧饼,然后跳窗回了侦探所办公。所里那位因与阔太太有染、被人家丈夫告上了法庭的侦探,经了傅燕云的奔走,终于从官司中全身而退。此人名叫孟山河,论个头,和傅西凉有得一拼,论体格,比傅西凉更粗壮些,生得是剑眉星目、直鼻权腮,以哪朝哪代的审美观来看,都是一条威猛的好汉。这孟山河回到侦探所,一是来向老板道谢,恨不得给老板跪下磕一个,二是向老板辞职,因为阔太太和她的丈夫这回是彻底掰了,掰了之后依旧是阔,所以他便无需再吃辛苦当侦探,要到阔太太那里做阔先生去了。
这孟山河对傅燕云感激得了不得,坐在办公室里,他对傅燕云诚诚恳恳的谈了许久,临近中午时才千恩万谢的告了辞。
傅燕云在办公室里对付了一口午饭,下午又和葛立夫与葛隽夫会了面。这二位先生领了葛老太太的旨意,要和傅燕云商量着往一家贸易公司里入股,葛老太太认为傅燕云是有头脑、没机会,而自家两个蠢材儿子是有机会、没头脑。双方这么合作一下,正好合适,自己还能顺便和傅燕云多见几面,享受享受对方带来的男性美,也让自己那垂老的心境之中,能够再绽放出几朵青春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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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燕云忙,葛秀夫也忙,唯独傅西凉无所事事。
他每天准时出门,骑着自行车四处游荡, 傍晚回家吃饭,冲凉,睡觉,日复一日,心里没什么心事,也不想什么。
这天傍晚,他刚一回家,就见二霞迎了上来。二霞捏着一张红票,笑吟吟的告诉他:“下午琉璃彩来了,嗬,这回可不是上回那个样儿了,坐着汽车来的,身边还有跟班儿。他给咱们送了一张包厢票,是礼拜天晚上的,让咱们一定要去呢。”
傅西凉说道:“我不喜欢看戏,戏园子里又闷又吵,我受不了。”
二霞脸上的笑意立时一僵,然而傅西凉随即又道:“你自己去吧。”
“那……我也不能一个人占一个包厢啊。”
傅西凉想了想,有了主意:“那你找燕云的汽车夫好了,正好我看你挺爱和他说话的,他还送了我们一只鸡,也算是有交情。”
二霞登时满脸通红:“我没有……我没爱和他说话……”
傅西凉对于她的红脸和辩解毫无兴趣,打断了她的话:“一会儿吃什么?不要打卤面,天天打卤面。”
“不是面条,”二霞连忙告诉他:“我炸了小酥肉,炒了个豆角,拌了一盘凉拌三丝,还买了绿豆糯米糕,汤就是三鲜汤。好不好?”
傅西凉满意的点点头。
二霞炸小酥肉颇有天赋,虽然没炸几次,但成品已经出神入化,所以她意意思思的,又问:“用不用请燕云先生过来一起吃?我看燕云先生在咱们这儿胃口还好些,这两天都见了点儿胖。”
傅西凉找地方停了自己的自行车:“你去看看吧,看他回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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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霞颠颠的兜圈子跑去前院,结果看见燕云先生人在办公室,正隔着窗子和外面的葛社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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