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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做了个向后转,他在床边坐下来,向后挪,一直挪到有墙可靠。把葛秀夫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缓缓欠身伸手,解开自己的鞋带,脱了鞋蜷了腿。
这回他就舒服多了。
坐稳当了之后,他重新托抱起了葛秀夫的上半身,让他枕进了自己的臂弯。抱整个儿的葛秀夫,对他来讲都不算艰难,这回只抱半个葛秀夫,更是轻松得很。一个脑袋一点一点的垂下去,他又犯了困。
葛秀夫这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西凉,力气不小啊。”
傅西凉含糊的“嗯”了一声,已经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你醒了?”
他困得抬不起头,喃喃的又道:“床上睡不下,你回家去吧。”
葛秀夫早就醒了,只是心里好奇,想要看看傅西凉会如何安置自己。此刻窝在对方那热烘烘的怀抱里,他伸出一条胳膊,环住了傅西凉的腰——单是松松的环着而已,环住了就不敢再动,因为知道那一带是傅西凉的痒痒肉,而傅西凉在睡糊涂了的时候一旦受惊,极有可能给他一下子。
侧耳倾听着傅西凉的呼吸声,葛秀夫听出他是入睡了。
总这么窝着有点难受,但是大动作又可能招来傅西凉的拳头,所以葛秀夫只能一点一点的变换姿势,同时也有不可思议之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进了这样一个危险的怀抱里来。
第七十二章 :海伦
傅燕云晚上和一位老友喝了半夜小酒,他这位老友姓白,比他年长了两岁,说起来是个显赫世家的公子,其实家中情形一言难尽,复杂乱套得都没法说。
傅燕云虽然富有理智,但有时候琢磨傅西凉琢磨得太深,也爱钻个牛角尖,实在是钻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就来和这位白公子谈谈。白公子家中“侯门似海”,常年在海中潜游,什么怪鱼没见过?对于傅燕云那点人生烦恼,公子的意见是:不算什么。
白公子上一辈有六个叔叔,六个叔叔和他的父亲齐头并进,各自弄了五六个姨太太,姨太太们也不闲着,逐年的繁衍,并且不分家,嫌分家不好听,有损祖宗名望,就这么关起门来乱哄哄的过,一天能吵八百架,互相的争抢、使坏、永远都是隔墙有耳,全家几十年如一日,昼夜不停的上演豪门风云录。白公子之母算是有本事的,能够把儿子送进上等的洋学堂里读书,虽然送进去时,他已经比同班同学大了两岁。但他有好些个兄弟还在家里跟着账房先生读古书,读得已经和文盲差不多——正经的鸿儒身价太高,请不起。
白公子在那么个家中存活到如今,莫说身经百战,身经万战都有了。若是能让他清清静静的独占一座小洋楼,领着个和他同心同德的兄弟过活,那他真会活活乐死,要是能那么过一辈子,就算他享了清福了。
“我自己出钱,往房里装了一台电话机,”他哭笑不得的对傅燕云讲:“第二天怎么打也打不通,出去一看,线让人剪了。我们家就是这样,谁也看不得别人好,我常年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你要是感觉委屈,咱俩换换?你那弟弟我见过,仪表堂堂,挺好,没看出傻,我乐意带着他过,你搬我家去,替我当白二少爷。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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