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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伸出一条手臂,他也搂住了葛秀夫。
葛秀夫看了看另一侧肩头上的手,随即缓缓转过头来:“你干什么?”
傅燕云的手臂加了力气:“学我弟弟。”
“噢——”葛秀夫拖着长声:“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傅燕云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指肚一点葛秀夫的嘴唇:“嘘,现在时机不对,不妨改天再谢。”
隔着漆黑的墨镜镜片,他感觉葛秀夫先是把眼睛一瞪,随即眼珠子一转,对自己翻了个极大的白眼。
这时,汽车驶入一条僻静小路,靠边停了。
前方保镖跳下车来,转身打开后排车门。傅燕云会意,立刻先下了去,紧接着是葛秀夫和傅西凉。没有路灯,只有月光,月亮被乌云围绕着,所以那月光也是时有时无。
葛秀夫攥着手杖,转身轻轻敲了傅西凉一下,说了句“跟上”,然后便一马当先的跳下路基,一边用手杖抽着及膝的荒草,一边向前走去。傅燕云摸到了傅西凉的左手,轻声问道:“怕不怕?”
傅西凉答道:“不怕。”
傅燕云右手和他十指相扣,又蜷起右臂,将他整条左胳膊都夹了住。傅西凉因此紧贴了他走,走着走着,忽然问道:“葛社长为什么一直打那些草?”
傅燕云刚要回答,前方的葛秀夫已经开了口:“打草惊蛇。”
傅燕云作了补充:“怕这草里藏着蛇。”
“想起来了。”傅西凉答道:“书里写过。”
如此走了一阵子,一行人上了路基,横穿了一条马路,然后又是打草惊蛇的前行。这回他们前方除了荒草和杂树林子之外,多了一片断壁残垣,是一片房子拆了一半。
葛秀夫停下来,转过身:“这里离汽车够远,应该安全。”他在一个树墩子上坐下了:“接下来就等着吧。”
傅燕云问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天荒地老。”
“葛兄未免过于风趣了。”
傅西凉没听明白他们的对话——单听言辞,像是开玩笑,可语气中又似乎带了怒意。
就近在半截残墙上也坐下了,他刚刚睡足了一觉,肚子里又有了几块点心垫底,所以感觉还可以。发现傅燕云正看着自己,他抬起头:“嗯?”
傅燕云发现他的右手一直蜷在腹部,似乎拿着什么,便低了头细看:“什么东西?”
傅西凉也跟着他低了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端着那杯啤酒——已经泼洒得只剩了小半杯。
“啤酒。”他告诉傅燕云。
傅燕云不再多说——没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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