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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簇人从二楼下了来,他一抬头,又看见了葛秀夫。葛秀夫拎着一只大手提箱,正往院门口走。

“他是她的情夫。”他想:“他一定能见到她。”

紧接着,他拔脚走到了葛秀夫面前:“葛社长。”

葛秀夫站住了:“西凉先生。”

“你是不是经常能见到柳哈春?”

“柳——啊,是……”

“我有几句话,想劳烦你转告她。”

“可以,西凉先生请讲。”

“你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她爱我,但是很抱歉,我一点也不爱她。她也不用给我看什么好东西,我也绝对不会和她上旅馆开房间。也请她往后千万不要再到我家里来,如果她再敢到我家里骂人,我就把她扔出去。最后祝她幸福。”

“嚯!”

“就是这些,别的没有了。谢谢你。”

葛秀夫摸着下巴:“老弟,不至于如此无情吧?那个小泼妇虽然是泼了点,但也算是个美人,总得来讲,她这个人至少是——还可以吧?”

“不可以。”

葛秀夫饶有兴致的发问:“那她到底是哪里不入你的眼呢?”

傅西凉闭了嘴,摇摇头。现在他单是想起“柳哈春”三个字,脑海中便会掠过一双脚丫子和一串哈喇子,以及刺耳的一片尖声大骂。但他不便对着葛秀夫讲她的坏话,因为柳哈春并没有去抠别人的脚,也没有把口水蹭到别人身上,她很讨厌,但还不算坏蛋。

向着葛秀夫又道了声谢,他转身走向了傅燕云。而傅燕云望着葛秀夫,就见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嗤”的笑了一声,连墨镜都遮不住了他满脸的啼笑皆非。

傅燕云从葛秀夫脸上收回目光,心里有点难过。他并未试图向傅西凉传授语言艺术,只带着他向楼内走去,又问:“这一年零九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这问题问得太笼统,傅西凉采取了最简单的答法:“就是这么过来的。”

傅燕云无声一叹,不敢去想傅西凉在这一年零九个月里受过了多少嗤笑——就是葛秀夫那样的笑法,摇头晃脑,“嗤”的一声。

傅西凉方才把该说的话说尽了,此刻倒是心中清净,十分坦然,认为自己已经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进了傅燕云的办公室,他得到了一罐绿茶,两件衬衫,一打洋纱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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