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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余应了声,他眯着眼,手背抵着额头清醒了两秒才下车。
穿着中西式结合西装的老人已经面色和蔼的等在院前,见他下车,小跑着来招呼,手里还拿着蓬松的狐狸毛外衣。
白松软的一捧,稳稳盖到他身上。
沈余从一片白软中冒出头来,看到这位半百的老人时,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稚嫩的青年气。
“德叔,这么晚了您还出来干什么,我自己走也是一样的,迷不了路了。”
沈余温声说道。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在自己的圈子里已经算是个‘老’前辈了,不过在家里老人面前却还只是个刚走出家门的小娃娃。
老人瞅见他就跟着一笑,乐呵呵地在前头引路,“那哪行,这不合礼数。”
德叔是从宗氏老宅调过来的人,也是从小看着宗楚长大的老人之一。
景六驶来的是庆德公馆。
除了老宅,宗楚最常到的落脚点,也是一年前沈余一步‘登天’,搬去宗氏老宅前的住处。
这地方名字听着古朴,地段也和名字一样处处显着金贵,地处市区内最昂贵的地皮,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宗家泼天富贵,这处地方的大面积庄园也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的休憩地。
装潢比对上一辈的样式,由海内外知名的设计师亲自操刀,废了三年心血,进门就是曲折的草坪流水,宽敞的庭院,里边还有个雕红楠木打造的小亭,主宅则是个层层花园里包围的五层西洋小楼,旁边爬着绿油油的爬山虎,中西结合,很有三四十年代那会儿的民国风情。
从园丁精心打理的花园路过时,边上停着几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扎眼豪车。
沈余看了眼,心里有了猜测。
果然,德叔紧接着就在他耳边压着嗓音说:“那几位来了,正和五爷说正事,您过会儿啊,避着点。”
沈余动作没有停顿,缓慢的露出个笑容,点头说:“我知道的,从小门走。”
德叔口中的‘那几位’里有位人尽皆知的金贵少爷,是宗五爷货真价实的竹马,夏家最小的小公子夏实然,从小就跟在宗楚屁-股后边长大,被夏家护的严严实实,清风朗月、不谙世事,也是宗楚唯一的心上人。
这种身份,很明显,沈余能避则避,他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凑上前给对方找不痛快。
他只远远见过那位小少爷一面,要说如果有人能称得上和宗楚门当户对,也就只有对方配得上这个词。
而他和宗楚,往浅了说,是场不甚明码的交易;往深了说,他也只不过是宗五爷得趣的一个小玩意。
沈余没有多求过什么,他和宗楚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等宗楚开口,又或者不需要宗楚开口的那一天,他会收拾好自己回归原本的生活。
不过今天似乎一路倒霉透顶。
卫臣直挺挺堵在侧门前,看见德叔点头致敬,而后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比了个请的手势,“沈少爷,五爷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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