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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惊秋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也是这个道理。罢了,我且先看着,让楼彦松快几日。这些年来,确实劳累他了。”陆元定道。
“师叔,我托你寻的人寻到了么?”
“寻到了,我让他一道过来了。”口里说着,陆元定已经往外走,站在门前,朝外说道:“进来见过宗主。”
原来屋外还侍立着一人,厚实的身板站在日头下,一动也不动,听到陆元定呼唤,这才踏进屋来,往余惊秋倒头就拜,“弟子武权,见过宗主。”
来人正是余惊秋上山那日在向日峰遇上的被李长弘徒儿欺凌的弟子。
“起来罢,见着我不用磕头,干元宗没这规矩。”
武权起身,站在那里,手脚没处放似的,拘谨得很。他还记得余惊秋,那日一见,没料到对方的身份竟是这干元宗真正的宗主。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
武权迷茫地摆头。他在宗里只是个不起眼的伙夫,也没什么大本事,本本分分,没得过什么功劳,也没犯过什么事。唯一的纠葛,也就只有那日与李长弘的弟子有争端,动了手脚。余惊秋是撞见了的。
想到此,武权心头一紧,多少有些惶恐,和李长弘的弟子相比,他这个伙夫是没什么身份的,要是宗主偏向那些人,找他来,自然是为了惩处。
“我这里缺一个侍剑弟子,我想让你来做这个宗主的侍剑弟子,不知道你肯不肯?”
“啊?”武权心里想透了来这里的缘由,满心以为自己要卷铺盖走人,正自失落不已,听到余惊秋的话,心底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天上地下跌了个来回,怔愣在那里,“弟,弟子只是个伙夫,连外门弟子也算不上。”
“你不愿?”
“非是弟子不愿。弟子昔年也想拜在长老膝下修习武艺,最后不能如愿,一来是年纪太大,二来是资质驽钝,只能做个伙夫在旁偷学。弟子,弟子是怕辜负了宗主的厚望。”说到此处,触及心事,武权竟有些哽咽。
“宗门收徒,一讲缘分,二讲秉性,最后才是天分。你的情况我早已了解,我并未觉得你不能胜任侍剑弟子一职。”余惊秋是知道这人的,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资质驽钝,而是这人太愚直,引得宗内有人不喜,故意不让他进宗。而她接管宗主之位不久,手下就是需要这样愚直的人。
陆元定道:“你若成为侍剑弟子,日后就能光明正大修习干元宗剑法,能得各位长老指点,武权,你不愿么?”
武权浑身一震,望向余惊秋在剑架上取下来的解厄,咽了口唾沫,两眼发直,“弟子愿意!”
余惊秋将剑递出。
武权双手捧过,心头一阵酸热,几乎涌下泪来,不为愿望成真,终于拜进了干元宗门下,而是为得到了余惊秋的认可,认他是一块可雕琢的璞玉,而非朽木。
即便余惊秋才说过干元宗没有下跪的规矩,武权也噗通一声,跪在余惊秋跟前,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挨着地板,身子打着颤,说道:“从今往后,弟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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