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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九侧过头正眼看向楼镜,只见她衣衫半解,慵懒地半卧,将受伤的肩膀放在外侧,若没有那恶劣的笑意,真可谓是风情万种。

楼镜能动弹,还动弹得很欢。

寅九将药贴往桌上一拍,震得瓷碗和汤匙跳起。

寅九大步走出屋去,头也没回。

楼镜伸出手,将药贴拿在手中把玩,眉睫微垂,柔和地浅笑起来。

寅九出门去后,走不远,遇上了扶光和玉腰奴二人拦路。

玉腰奴为了无人搅扰,特意找楼镜要了一处安宁静谧的院子,可如今她俩却是这风雨楼里最吵扰的,似乎在哪儿都能见着这俩人。

扶光面色倦惫,这样一个昂扬明朗的人,也几乎被耗得丧气。

玉腰奴圈禁了她,她不是没试过逃离。若同玉腰奴讲道理,最终总是被其恬不知耻的大胆言论闹得羞恼难言;若是动手,她内力被封,又被下了药,不是玉腰奴对手,动起手来,总会昏迷过去,第二日在自己床上醒来。玉腰奴让她出宅院,却不让她出城,似菟丝子,紧紧缠着她,她走哪,她跟哪。

玉腰奴在她身旁时,总是笑颜满面,除了放她离开,解开她内力,几乎是有求必应,她即便是偶有怒火发泄,玉腰奴也浑不在意,玉腰奴也未曾触碰她的底线。

以至于扶光发觉玉腰奴彻底变了,是强盗,是无赖,却也难以深恶痛绝,与她决裂,狠不下心以极度憎厌的姿态去猛烈的反抗她。

两人达到一种怪异的平静,彼此拉扯消磨。

扶光因此身心俱疲,感到自己身陷泥潭,难以挣扎。

“扶光,你要去哪?”

扶光目光滑向玉腰奴,“我想出去走走。”

“这几日都不见你动弹,难得你有兴致出去走走,你想到哪去,城东新开了一家茶楼不错,我们上那去听听说书。”玉腰奴兴致勃勃。

扶光正视向前方,“我想一个人走走。”

玉腰奴微笑道:“你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不过是在街上走走,不会离开,这城内城外有不少你的眼线罢,我也离开不了。”扶光淡淡道。

玉腰奴沉默了一会儿,“好,我知道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会走,就一定会回来。”

扶光走后,玉腰奴嘴角沉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转过身来,看见了寅九,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是你啊,楼主的伤怎么样了?”

寅九点了点头,示意无碍,往自己的住处也离开了。

玉腰奴看向药房的方向,幸灾乐祸,“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却说扶光出了风雨楼,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步,时不时左右瞧上一瞧,领略江南的风土人情,同中原一般民丰物阜,但富丽之下,也绝不了乞丐的影子。

有几个乞丐在绿柳丛下耷拉着,扶光取出银钱,放入他们的破碗中,乞丐抬头看她,她已站起身来,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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