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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三笑带着楼镜离去,似来时一般悄然,韶衍不曾挽留,看着那么白色的身影似雪花般消融在夜色里,她生出浓浓的失落与离别的悲伤来。

似这等无星无月的夜,疏朗的天空光芒黯淡,赶路极不便利,只是詹三笑不愿多待,那里每一份热闹都是沉重的镣铐。

厚重的棉布帘子隔绝车外的寒气,詹三笑阖眼假寐,楼镜便不打扰她,沉默坐在一旁,一路无话。

下半夜里,众人抵达风雨楼。

夜里寒气重,风雨楼的婢女做事利落,备了姜汤和热水沐浴,临了詹三笑也只与楼镜说了声,“夜深了,回去歇着罢。”

詹三笑回了暖阁,沐浴更衣,婢女端来热热的姜汤,她只沾了一口,便搁下了,她心口热,只想饮些冰凉的来解渴,可也晓得自己身子,忽然颇感烦躁,挥了挥手,将婢女屏退,自己上床安枕歇息了。

她闭了会儿眼,再度睁开时,只觉得分外精神,犹如睡了一场好觉,但她知道,自己不过闭眼片刻功夫,窗外夜色正浓,灯盏上烛泪悄然滑落。

她觉得被衾压人,喘不过气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似要从她体内喷薄而出,无法再安然躺卧在床上。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那袭大红的嫁衣,穿着嫁衣明艳无伦的女人,头上步摇下的坠子碰得清响,画面鲜活,宛如现实,手上不禁往前伸,想要去触碰,口中动情柔声道:“很美。”

手僵在半空中,她醒过神来。

坐了半晌,忽然心有所感,趿着鞋子,披了件衣裳出来。

次间守夜的婢女见她起身,也不惊讶,詹三笑身体不好,年少时常发噩梦,如今断断续续也会梦梦魇,人又浅眠,但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夜半起身是时常有的。

婢女见她只披了件单衣,穿着单薄,便拿了件狐皮大氅跟着她,“主子要往哪里去?”

“书房。”

詹三笑要去拉开书房的门,婢女着急忙慌要给詹三笑披上衣裳,“外面天寒,主子别着凉了,先披上衣裳再出去罢。”

詹三笑觉得身子热,“不用了。”手上已将大门拉开,寒冷的夜风直吹进来,詹三笑感到透体的凉爽,眯了眯眼睛。

“主子贪凉,到时候染了风寒,半夏大人和教主要怪罪的。”

詹三笑淡淡道:“她们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婢女浑身一颤,“自然是楼主是主子,所以不放心主子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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