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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镜蹙眉,片刻后,双眸微睁,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我昏迷前,二叔赶到了,之后的事,他应当知道的,对,师姐,我二叔呢?”

这话一问出,谁知云瑶脸色一变,欲言又止,目光哀怜地望着楼镜。

楼镜顿感不妙,后脑一瞬麻木了,“师姐,我二叔怎么了?”

“阿镜。”云瑶目光闪躲,终究无法对楼镜直直的眼神视而不见,沉重道:“楼师叔被沈仲吟重伤,至今昏迷未醒……危在旦夕,阿镜,你,你别担心,俞师叔正在查阅典籍,宗内也派了人下山去寻求名医,一定能救回楼师叔来,楼师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楼镜似一尊石像,僵立在原地,许久回过神来,格外焦渴,哑着嗓子问道:“师姐,为什么李师叔和吴师叔咬定是我杀了我爹?”

云瑶叹息一声,“师父知道你在沈仲吟手上后,便忙赶往信阳,走之前交代楼师叔召集门人,以防沈仲吟算计,飞花盟人埋伏。楼师叔担心师父一人,没有照应,恰巧遇见了李师叔,便将召集弟子的事情交代了给了李师叔,自己追师父去了。李师叔便慢了他们一步,我听去的弟子们说……”

“说什么?”

“说赶到时就见楼师叔重伤垂死,你受了轻伤昏迷过去,师父依剑半跪在你身旁,已经断了气,而沈仲吟不知所踪。”

“这又算什么,只因我没有死在那里,就叫他们怀疑到我身上?”

“不是,因为师父的致命伤是剑伤。”

楼镜一怔,注视着云瑶。

云瑶迟疑片刻,“是我干元剑法,干字诀‘龙蛰’一招,一剑,毙命……”

龙蛰这一招伤在脖颈,留下的伤痕独特,极好分辨。

如此一来,凶手必是干元宗内的人,而楼玄之修行多年,干元剑法早已大成,对各招各式利弊了然于心,放眼整个干元宗,无出其右者。这便是问题所在。

要在楼玄之跟前以‘龙蛰’一招取他性命,若非功力远高于他,就必须趁他松懈分神,出其不意,否则以他修为,必能化解。

修习干元剑法的,有谁比得过楼玄之?要这一剑取命,就必然是趁楼玄之疏于防备,而正面相对时,能让楼玄之疏于防备的,只有几个亲近之人。

当时客栈内只有他们四人,除了楼玄之,便只有楼镜用剑。

偏偏‘龙蛰’这一招,还是楼镜深熟,且惯用的。

楼镜幼年为争那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将‘龙蛰’练到极致,不是想要胜过余惊秋,只是要向自己证明,即使天赋不如余惊秋,也未必成就不如她,加倍勤修,余惊秋引得楼玄之动容的这一招,她也能练得不输她。

她是苦修得不差,却不能未卜先知,料到有今日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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