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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 太阳从云层中剥开来,照耀着整座禁宫,到处白茫茫的积雪开始融化, 太阳底下水声嘀嗒,有种别样的意境。
承干宫内,沈蕴体力不支, 昏睡躺在榻上, 阳光从棂窗照射进来,正好落在榻前。
床前脚踏上坐着一个姑娘, 身穿斑斓异域长袍,三千发丝高高挽起, 额头上贴了一朵桃花花钿,颜色鲜艳而张扬,她撑手坐在床榻边上, 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躺在床榻上的沈蕴。
从晌午过后, 一直到太阳落了山,窗外天渐渐沉下来, 沈蕴这才醒过来,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旁的人, 她愣了下,脑子里有些恍惚, 微微皱了皱眉。
片刻过后,沈蕴开口:“你是谁?”
小姑娘落在她脸上的眸光微动,神色没有一丝慌张, 依旧镇定得很,明明年纪轻轻,举手投足倒是透出老成来, 她看了看沈蕴,问:“你叫沈蕴?”
沈蕴怔了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又问:“你到底是谁?”
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串铃铛,勾在指尖朝沈蕴伸过去,她轻晃了两下,那铃铛便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她问:“记得么?”
沈蕴眸光瞥见那串铃铛,铃铛上手柄处绕了厚厚的红丝线,颜色有些陈旧了,看起来应当有些年头,她恍惚愣了片刻,随即看向铃铛后的面孔,不可置信问道:“你是小蜻蜓?”
被叫小蜻蜓的女孩儿,嘴角细细抿起来,笑着喊:“表姐。”
小蜻蜓大名叫海竹澜,是沈蕴舅舅海延世的女儿,比沈蕴小一岁,小时候两人几乎是一块儿长大的,后来小蜻蜓六岁的时候,被点苍山上玄青法师收了徒,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她和小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了,小蜻蜓自小就喜欢摆弄一些奇门怪道的玩意儿,和家里的几个同岁姐妹也总不合群,只和她走得近些,后来小蜻蜓去了点苍山,她和娘去了紫竹峰,就再也没见过。这些年她总想着再去点苍山找她,谁知竟在宫里碰见了。
沈蕴瞥眼看见屋外天已经黑了,忽然想起来霍青钟,忙要起身去承干宫,小蜻蜓拉住她,说:“她不碍事,有我师父呢。”
沈蕴这才知道昨日
在宫外见到的那个算命的老头儿居然就是玄青法师,天下人都说玄青法师是神仙,活了几百年,从玥朝开国至今,民间一直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她又问:“她醒了么?”
小蜻蜓撑手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师父这一趟下山就是为了她来的。”
为阿青来的?沈蕴疑惑,“阿青和玄青法师相识么?”
小蜻蜓又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他虽是我师父,可平日里也不常看到他,师父一向闲云野鹤,来无影去无踪,我没问过,也从来不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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