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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沈致远坐在上首,杨狄盛坐在旁边,看见沈蕴进来,忙起身去迎接,眸光对上她,温柔喊了声:“蕴妹妹。”
沈蕴抬眼看见他,没有开口,只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沈致远见女儿来了,也起身笑了笑,说:“蕴儿,狄盛在柳州立了大功,他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日进宫商量的事情,为父心里也盘算了下,这趟回来,该要将你们的大事办一办了。”
杨狄盛听见沈父的话,眉眼小心翼翼朝着沈蕴身上瞥去,觑她脸色。
沈蕴面无喜色,只垂眸淡淡道:“爹,我心里有数。”
沈致远见女儿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微微歇了口气,说道:“狄盛难得进府,你陪他在此转转吧,为父要出府一趟。”
沈蕴抬眸问:“爹要去哪里?”
“和张大人约好,过府一叙。”
父亲一向和张侍郎交好,沈蕴没有狐疑
,待他走后,心里稍稍安定了下。
杨狄盛见沈致远离开,独留两人留在府内,知晓他的意思,他微微瞥眼看了看身旁的沈蕴,故意靠近上前,轻声道:“蕴妹妹,近来可好?”
沈蕴轻垂了下眼,客气寒暄道:“都好。”
杨狄盛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随后踌躇了下,又道:“前日在宫中,我与蕴妹妹没有商量,贸然独自做了决定,是唐突了蕴妹妹,后来又听蕴妹妹那日所说,我心里这才稍稍宽慰了许多。”
沈蕴轻轻攥了攥拳头,心下沉道:“杨公子,我今日来,是想同你商量这件事。那日在宫中所说的话,是我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才说的,都不算数,你我虽有婚约,可这十多年来,我们从未见过面,也更不了解彼此,我虽为官宦子弟,可自小生长在江湖之中,当年之事,也不过是家母和令堂闲谈时的玩笑话,算不得数的。不如你我,也不必拘泥于此,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就让当年荒唐之言作废,如何?”
杨狄盛愣住,抬眼看她,微微张了张口,有些着急,一时又不知从和说起,最后道:“蕴妹妹,此事……此事怎可儿戏?”
沈蕴没有再和他打太极,事情再拖下去,就会没完没了,此时说开便可以一刀两断,就算没有和阿青的事情,她也本没有这样的意思,如今她只想离开建安城,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
她开口断道:“杨公子,我意已决,也烦请以后不要再登门了。”她说完没有再听杨狄盛的话,直接越过他要离开。
这一天,这一刻的决定,她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多时,既然注定此生无法与阿青长相厮守,那也再无顾忌了,昨日种种,就只当是黄粱梦一场,如今梦醒了,是该要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她撑伞迈出门槛,刚要出去就听见身后人曼声问:“是传闻的那样么?”
沈蕴顿住脚,没有回头,她微微侧首,怔了半晌才说:“杨公子大概也有心上人吧,人的心很小,有时候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说完,再没有犹豫,依然绝望迈进雨地里,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扬首,雨丝飘进伞内,雾濛濛地浮在脸上,这一刻,忽然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她无法做到与阿青相守一生的誓言,即便要离开,可这颗心,也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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