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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中屿上了车,拉好安全带,“知道了。”
沈晏白坐上副驾驶,车驶入大道,眼前是笔直的公路,向着另一方开阔的,但不属于江中屿的世界。
车上放着朴树的“平凡之路”,这一幕意外的与来时的路途重叠了,沈晏白突然想如果可以回到那时候——也挺好的,他和江中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相处。
也许是离别的情绪作祟吧,这一路上都异常的沉默。
沈晏白不说话,江中屿也始终没有开口。
单曲循环,朴树不知疲倦的唱着情绪,沈晏白这一刻并不觉得难过,大概是脑海里被太多的杂事所充斥了,所以只觉得心口有些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当暖黄的光线从地平线一角漫开来时,整个黝黑的大地仿佛一瞬间被碎金的颜色给点亮了。天幕乍分,银河倏卷,雾气渐薄,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金河,黑暗骤然间荡然无存,这世界被分割成为无数鲜艳的色块,缓慢而又悠远的蔓延开来。
远远地,沈晏白听到朴树低沉的歌声里夹杂着火车“轰隆”开过去的声音,像是带来了,又带走了从未消亡的岁月与历史。
日出,往往象征着新生,这是比日落更加壮美迤逦的风景。
尤其当那一列列的火车从光的另一头驶来。
“这里是必经之路,”江中屿开口说道,“当年我父亲要去世之前,我们带他来这里看了最后一眼。”
沈晏白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下了大抵是他进可可西里里最好看的一张照片。
江中屿的剪影也在镜头里,他沉默的占据了这场震撼的日出的一隅。
他只是沉寂坐在这里,却与可可西里融为一体,经久不息,强大而又温柔。
人们都说心动是不经意的、是突如其来、是让人措手不及的,可这一刻,沈晏白听到了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肤活络起来的声音,每一寸血肉沸腾起来的声音,心跳难以抑制、扑通扑通叫嚣跳跃,争先恐后要从眼里、从嘴巴里跑出来的声音。
他凝视着他的侧影。
沈晏白以前想过,如果他真的能够和江中屿在一起,将面临异地恋的问题。并且他也自私的想过,自己的工作特殊,能赚的钱不少,到时候就让江中屿跟自己一起去上海打拼,让江中屿将就自己。
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江中屿和可可西里的无数野生动物没什么两样,可可西里以外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或许才更像是一个金丝笼——他不能被束缚住,变成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雀,他应该在这片苍茫的旷野上继续翱翔。
此时沈晏白又觉得他们俩没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面对异地的问题了。
“你之后什么打算?”沈晏白终于开口说话,“我回去之后。”
江中屿的指尖轻点方向盘,淡淡道:“暂时是计划做志愿者。”
“志愿者?”沈晏白愣了一下,“什么志愿者?”
“之前老曾引荐我联系了一下他们的上级,近几年可可西里这边走私的情况有些严重,而干这行的很多警察都已经特别眼熟了,所以他们缺少一些眼生的志愿者,”江中屿说,“虽然不是像老曾那种正式的编制,但总能帮上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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