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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在病房里扎了根,却扎不破墙与窗,永远蜷缩在一个地方,就跟此时一样。
匡盛抱起他,像抱一个孩子。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说话也很轻:“没事,没事啊,喝完药就好。”
虞尘隐嘟囔着:“我不好,我头疼。盛哥,我胃也疼。”
“让你刚刚不吃东西吧,现在知道饿了。饭菜都还在,只是冷了,凑合一下。”匡盛扶他靠在墙上,之前送来的饭菜魏暄并未让人拿走,匡盛端过来,一口口喂虞尘隐吃。
吃了几口,虞尘隐发现不对劲。匡盛用左手喂他,右手端着碗,却一直轻颤着。
“你右手怎么了?”
“不碍事,来,多吃两口。”
“我问你右手怎么了。”
匡盛放下勺子:“在溃烂。”
虞尘隐将袖口掀上去,见衣裳之下,手臂已经紫胀乌黑流脓。他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匡盛将袖口耷拉下来,掩盖住伤口,嘻笑道:“这玩意儿够恶心吧,吃饭的时候就别瞧了。”
“你的手快废掉了。”
“别嫌弃啊,只有左手我也能保护你。”
“不嫌弃。”
“你骗我?”
“你猜到啦。”虞尘隐堆起笑意。
“猜到啦。你我还不知道。”匡盛想继续喂虞尘隐吃饭,虞尘隐却接过碗,自己吃。
“我要成废物了,阿隐。”
“嗯,你要成废物了。”
“伤心吗?”
“有一点。”
“那就好。”匡盛笑意不减,“诶,阿隐,我发现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哪怕只有片刻。”
“好啊,你挑个片刻,我用来记住你。”
“嗯……”匡盛细细想着,“春天,春天吧。你看见第一株盛开的梨花时,就想想我。”
“如果我在的地方,没有梨花呢?”
“那就不用想我。怎么样,我还是挺省心的吧。诶,阿隐……别哭。”
虞尘隐不知道自己竟落了几滴泪,他拭泪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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