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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不是一首歌吗?

申遥星在水里闭气,但这片海域太深了。她往下沉,氧气越来越少,睁开眼能看到深海里微光。

她好像看见宣流游了过来,对方脸色苍白,没申遥星预想的那样变成人鱼,好像特别吃力。

宣流虽然偶尔能站起来走几步,但是那也是偶尔,一般情况下她依旧是名正言顺的残废。

这个道理她到现在都没明白,小时候出车祸她是大腿以下全都没有知觉。

等到人生的第一次发情期,她跟申遥星在一起厮混了两个月,醒来以后发现变成了膝盖一下没知觉。

不过是她忘记了那段日子,第二年发情期,她甚至有点惊恐地看着自己变成鱼尾的双腿。

在焦躁难忍的发情期,双腿和鱼尾难以控制,还好是假期,她就一直泡在浴缸里,像是死了。

宣鸿影急得团团转,打电话给祁荔,秃毛狐狸送来抑制药,宣流才活过来。

人类的青春期宣流早就过了,但听说是发情期是人鱼成熟期的开始,半人鱼什么都未知,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自我研究,宣流花了好几天适应自己的状态。

时不时从人类的样子变成人鱼的形态,直到身体彻底习惯了抑制药,她才不会贸然地变回去。

但是发情期的情潮很难压制,在汹涌的时候会让她的双腿变成鱼尾。

第三年的发情期,宣流习惯了。但断断续续的梦境也逐渐变成了连续剧,梦里有个凶巴巴的小姑娘,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还会拿锅铲打她,抱怨这个那个。

宣流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会泡在浴缸里回想那种交融的快感,身体渗出的黏液覆着在她那如冷月清辉的鳞片上,显得有几分靡丽。

也是那一年,宣流控制住了发情期带给她的不便,也发现自己好像能不借助外物站起来了。

第四年的发情期,那个梦境变成了电影,宣流升起了对申遥星的好奇。

她在某天去了趟申遥星的大学,那天正好是申遥星那个学院学生开跳蚤市场,宣流顺着人鱼和伴侣之间牵引的味道找到了摆摊的申遥星。

对方和她那如同梦境般回忆的模样不太一样,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灿烂,好像根本不会有阴霾。

宣流在祁荔给的报告里得知申遥星有女朋友,这确是她第一次看到申遥星跟那个「女朋友」站一起,哪怕那个「女朋友」是背对宣流的。

人鱼骨子里的占有欲险些冲破宣流属于人类的理智,她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里,如同她跟申遥星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的不告而别。

不过这年的宣流依旧走不了几步,宣鸿影特别失望。她还想着和宣流一起去滑冰,看看半人鱼和人鱼到底谁更厉害。

今年的宣流依然做不到行走自如。她只能趁申遥星在沙发睡着的时候抱起她回房间,骗她说是她自己回的。

她比谁都想走路,健步如飞的那种,能在懂得懵懂心动的时候,伸手把人从另一个人身边拉走。

但是宣流做不到。

我好像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残次品。

就像现在,她纵然能起身跳入深海,却依然变不成人鱼的样子。

第六年的发情期宣流在忍耐与放纵中度过,但终归没有用人鱼形态做,她依然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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