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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兴也只是慈爱地笑,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都给你都给你!”
他这辈子对谁都不好,但是对他第一任妻子,还有这个大儿子,是属实合格的。
在林母活着的时候,他还假模假式的演个好丈夫,等人一走,财产拿到手,脸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
林真有时候想,不知道自己和林率谁更可悲。
林率还没懂事,父亲就已经是这样子冷待他们,几乎算是从没有享受过父爱。
而林真自己年幼时还得到过几年所谓的父爱,尽管那时王德兴就已经严重偏向王铮。
但到底还顾着妻子和林家人的想法,等到母亲去世,林真才发现,他在王德兴那里,是连个笑脸都得不到的,王德兴看着他和林率,就像看着世上他最厌恶的仇人。
这种落差感就是成人也不一定能承受,更别说年幼的林真,这让他痛苦了好些年。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父亲对他很失望,也产生过或许只是因为他性格不够活泼可爱,不招大人欢喜的想法。
直到后来很多年后,他渐渐长大了,才明白,「入赘」对王德兴来说是心里最深的一道疤,这道疤痕甚至能掩盖住林母对他的爱和好,林家对他的栽培和付出,他本该有的对亲生孩子的爱。
林真和林率只因为没有姓王,就已经是最大的罪过。
林真得顾着林率,保姆是王德兴找人请的,拿的是他的钱,听的是他的话,而王德兴对这两个儿子没心,干活的最会看东家脸色,林真要是也不管这个年幼的弟弟,林率就太可怜了。
林真每天早上给林率喂饭喝奶,匆匆忙忙收拾好给弟弟带的小书包,就抱着他去坐半小时都不见得来一趟的公交车,一大早晃晃荡荡地先把弟弟送去一中附近的幼儿园,然后再跑着去自己的学校。
那时是初夏,清晨的路边,野花上有着露珠,空气里有花朵的香气。
但林真却无暇去看,没空去闻,从幼儿园到一中正好两站地,再等车很可能来不及,打车他舍不得,只好一路跑着奔向学校。
中午林真去学校食堂快速吃完午饭,他一般只吃一个馒头就一碗汤,偶尔吃一份素菜,吃完就拿着书去学校后面很少有人去的空地上看书背题,直到下午上课。
下午放学,林真要去学校附近的音像社打两小时零工,代替回家吃饭接孩子的店主卖货理货。
打完工,他再跑回幼儿园附近的民办接送站,在那里把等他等到哇哇大哭的林率抱起来,一边哄他一边去路边等那不知道多久能到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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