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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陵不言,没再往前去,停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问了个莫名的问题:“这片桃林是你种下。”
“昔日这无丰山寸草不生,凡人无能,推说邪魔作祟。今日我这恶鬼在此种下一片桃林,仙尊以为如何?”
司陵知道祁烈话中有话,可惜他两世为人,这话也听了两遍,仍然听不懂其中含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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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祁烈大概是被司陵的问题逗笑,他重复司陵说出来的这二字,却答非所问,“司陵浮郁,以你司陵家如今地位你该是琐事缠身,可你却天天往我处跑,莫不是……”
祁烈的话明明还没说完,司陵心跳猛地滞了一拍,恼羞成怒似的:“狂悖之徒!休得胡言乱语!”
“我话都还未说完,仙尊便知我要说什么了?”
他这幅模样祁烈自然是爱看的,有谁不爱看向来高高在上从不知凡人喜怒的人生出这么激烈的情绪,失了气度。这类人喜怒不形于色,偶尔害羞恼怒,面上便浮红。
祁烈身子往前一凑,随着动作晚上的铁链便也“叮叮哐哐”地响动。他行动受限,往前挣了挣堪堪凑过来两三米距离。说他狂妄,他沦为阶下囚眸里也存不驯的光点,直直盯向司陵的眸:“你动摇了,司陵浮郁。你一旦动摇,就不再是司陵家最利的剑。”
司陵深深吸了口气:“一柄剑而已。”
祁烈勾唇:“没了你,还有下一个,再下一个。”
司陵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你怎会知道这些。”
祁烈又靠回树干上,他说出口的话轻飘飘,却是困扰司陵浮郁这几天的魔咒:“枉你坐天下之巅,世人皆以为你司陵浮郁多精明势利。”
司陵皱眉:“我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说。”
祁烈不在意地挑眉:“你不在乎的是流言纷纷,若是事实你还能不在乎吗?”
司陵定定看祁烈,看祁烈笑得轻佻,明明坐着比他矮了不少,却是居高临下的眼神。
“浮郁仙尊,一边是你家族荣耀,一边是我这十恶不赦的恶鬼,你想信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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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天帝诏令下来,浮郁,到时候我司陵家万古长青,永垂不朽啊!”
祠堂内烛火摇曳,被烛火映在墙上的剪影忽高忽低,远远看去鬼影幢幢般可怖。司陵跪坐蒲团,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上面是他司陵家列祖列宗,母亲的排位摆在很旁边的角落,母亲只是最普通的凡人,又是自缢而死,说出去是会给司陵家丢人的。
司陵卫权似乎也知道司陵在想什么,司陵母亲的牌位说到底是有些苛待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司陵卫权把手里的三炷香插到香炉:“父亲做主,等到诏令一下来,你位列仙班,到时候也有了正当的由头,你叔叔伯伯们也不会挑理,便给你母亲重修牌位,移到第一排来,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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