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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你还没有彻底痊愈。我知道,这将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就好比我们既漫长又短暂的一生,你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点偏差。”
“可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任何人不能回答你,终归要你自己找回答案。”
所以……答案是什么?
秋去冬至,偏南的C市难得落了一场雪,六院所处的半山腰愈发的肃静起来,枝头树梢上堪堪积了薄薄的一层素白,有的细枝承得多了,便会在寂静中发出“咔嚓”断裂的细微脆响,是冬的声音。
室外有些凛冽的寒意,而室内还是暖意融融。
这人总想着法子取悦我枯燥的病房生活,譬如此时,她选了一首我喜欢的诗:
“我该如何爱你呢,雨不停下着,仿佛从前世到来世
独独猫过了今生
我该如何爱你?风吹动岁月的经幡,近也不能,远也不能
……
爱是无尽爱,情是不止情……”
她读完了一首,将情意掩藏在诗中。
我阖着眼,抿唇笑评:“嗯,读得倒挺深情,好听。”
她也笑,翻动着那本诗集,问我:“还想听什么?选一首关于雪的,好不好?”
我闭目思忖了几瞬,眼珠子骨碌滚动两三个来回,待决心了,便缓缓掀起眼皮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你跟我说说,子星的故事吧。”
这人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翻动的书页,最中间有几页竖着,微微颤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她合上了那本诗集,还是摇了摇头说:“她的故事说来话长——况且你可能也不会记得了。”
诶?我倒更好奇了,下意识便怼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人的眸光一凝,深深地望进我的眼里,神情忽然很认真,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说算了,念诗吧。”
窗外的雪无声地落着,一眼瞥去,白茫茫的,而室内的暖气遇冷,在窗上凝结成一片迷蒙的水雾,我忽然有股子冲动,想下床拭去窗上那片模糊感。
就在犹豫下不下床之间,这人却沉吟着开口了,仿佛打开尘封已久的时光旧盒,娓娓道来:
“12年前的夏天,南乔和子星一起去了南城的海边。”
“那是段很快乐的时光……”
“她们爱得纯粹,爱得炙热,如赤子对大海的追逐……”
“她们听海踏浪,在夕阳晚风中散步,在狂风暴雨中热吻……”
“子星说好喜欢大海,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如果能和喜欢的人,永远地住在海边就好了,养两条狗就更好……”
“南乔笑她傻得可爱……”
这人只讲完这个故事,便从高领里取下了一枚贴身的挂坠,是一把很小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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