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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然舍不得儿子如此操劳, 但因为宫禁自己无法出去见儿子, 又担心萧祁身体受不住, 于是便命宫内的轿撵去宫门口迎接玄亲王,并且在寿康宫给萧祁安排了住处, 要他留在此处调养身子。
搬进寿康宫的第一天,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午膳之后,陆驰正捏着一本画册靠在寿康宫花园的小阁子里打发时间, 远远便瞧见一个珠光宝气地人在婢女的搀扶下婀娜地朝自己走过来,满头的珠翠在日光下晃得人眼睛都疼。
好不容易走进小阁子, 陈贵妃松开婢女的手,纡尊降贵地曲起身子朝陆驰行了个礼,脸上带着笑意道:“前几日闻得王爷身子不适, 本宫心里一直牵挂着,想着若有机会,定要跟陛下讨个机会去探望王爷。谁知今日便在这里碰到了,不知王爷如今可大好了?”
虽然表面上字字客气,句句谦卑。但一个还在被罚面壁思过的人, 不仅没有在自己宫里老老实实待着静思己过, 反而大摇大摆地跑到寿康宫招摇。
实在是很难让人感受到面前的人除了习以为常的高傲以外,其他的东西。
陆驰依旧靠坐在阁子一侧的廊柱下, 闻言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画册, 抬手虚扶了眼前的人一下,“您贵为陛下爱妃, 太子生母, 哪有给我一个小小亲王行礼的道理?”
话虽这样说,但他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神色里也没有半分不安。比起嘴上的客套,更像是四平八稳地受了她这一礼。
原本只是想跟他客气一下的陈贵妃心里颇为不爽,但因为有求于人,便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搬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继续假笑道:“上次小儿无意间伤了王爷贵体,还没来得及给王爷赔罪,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陆驰偏过头轻咳了两声,一副病弱无力的样子。咳完之后又顺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才半抬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慢吞吞地回答道:“不过是皮外伤,早就没事了,不知太子殿下那日可曾受惊?”
见萧祁发问,陈贵妃立刻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另一侧的石桌旁。低声叹了口气,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道:“不瞒王爷,上次回宫之后,珏儿便一直郁郁寡欢,一是后悔不该气盛之下误伤了王爷,二是气自己着了那三皇子的道。”
“哦?”陆驰微微挑了挑眉,语气里有一丝好奇,“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怕是不知,那三皇子萧慎素来最会两面派,私底下的时候,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谦卑有礼。不仅经常对我珏儿出言不逊,甚至还曾出手弄伤过太子。”说到委屈处陈贵妃不由得低下头擦了擦眼泪,才继续道,“我珏儿一直认为自己身为东宫太子,必须要以身作则,所以一直任其打骂。可三皇子竟然得寸进尺,屡次出言侮辱太子,所以那日珏儿才会在荷花池内对其动手,连带着误伤了王爷。”
一直站在萧祁身后伺候的魏进见陈贵妃坐在石凳上,只好俯身给她到了杯茶,听到其对三皇子的评价,不由得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的不屑。
真不愧是陛下宠妃,这贼喊捉贼、颠倒黑白的本事真可谓登峰造极。要不是自己多次亲眼看到太子如何欺辱三皇子,还真是差点就信了呢。
陆驰捏了捏手里的画册书脊,淡声劝慰道:“太子素来天资聪颖、机敏过人,很受皇兄垂爱,贵妃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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