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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十安贴着他的胸膛,很轻易就能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还有青年努力维持平静的粗重呼吸,温十安动了动手指和他十指相扣,问他:“思辰想问什么?”

顾澈迟缓地摇了摇头,声音自温十安头顶传来,闷闷的,“不问了。”

“你不问问我怎么出北京的吗?”头顶迟迟没有声音,温十安兀自解释道,“这一年里,我一直都在......”

温十安顿了下,“阿哥那里。冯段两虎相争,北京动乱,我再次入狱时,被时先生救出来了。”

顾澈搂着他的手紧了紧,“他呢?”

温十安知道顾澈问的是谁,淡淡陈述:“死了。”

空气陷入了静默,顾澈搂着他的力度太大,温十安动了动肩膀,清了清嗓提醒他:“太紧了。”

顾澈此时才意识到不对,松开他问:“你嗓子怎么了?”

“里头伤到了,治不好的。”

顾澈垂下了头,“对不起。”

温十安被他这一句诚恳而莫名其妙的“对不起”逗笑了,大拇指轻轻挠了下他的掌心,“你又哪里对不起我了?”

顾澈不说话,眼眶还是红的,睫毛湿润,一看便是哭过。

温十安鼻子也酸了起来。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温府败落,父兄相继离世,他也从未掉过眼泪,可只是站在顾澈面前,只是被温柔地看着,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便有什么湿润从眼角滑落。

顾澈问他,怎么哭了呢。

是啊,怎么哭了呢。

年少方兴未艾时,难尝爱恨,而眼泪恰是爱恨枯萎结的果。

他不过是遇到他行于荒唐里的清明。

不知是谁先仰起头,又不知谁先低下头,更不知是谁的眼泪冰凉,落在相贴的滚烫唇峰上。

温十安恍惚间想起来那个在梦里的,地牢里的吻。

原来眼泪的苦涩都是一样的。

顾澈只是在他唇上辗转,很快就直起身,替他抹掉了眼泪,哑着声问:“累吗?”

他本来是不累的,可是被顾澈搂住的时候,倦意就涌了上来。他点了点头,顾澈又说:“十安去休息会吧。”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躺进枕头里时就会被顾澈的气息包裹住,枕头上还有浓烈的草药香,应该是顾澈睡觉时会把那些草药香袋放在枕边。

温十安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这些草药香刺鼻,只是困意很快席卷了大脑,他什么也没说就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顾澈坐在床边,伸手给温十安挡住阳光,直到夕阳彻底沉没,清冷的月光代替暮色洒进屋里,他才移开了手。

温十安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久,顾澈什么也不干,只是将他从头到尾地打量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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