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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出宫前,陛下命奴婢将这个交给大人。”魏德全道,“凭此令,大人可随时出入宫禁,断断无人敢阻拦。”
顾忱默然片刻,接过了令牌。令牌似乎是青铜铸就,入手有些沉,上面拴着一枚很长的红色络子,可以挂在腰上。他认得这令牌,在宫里只有四块,两块在皇帝手中,两块在太后手中,名曰玄虎令,能得此令牌,意味着极大的恩宠了。
顾忱又停了很久,才将它收进袖子里:“……谢陛下。”
魏德全见他收了起来,便躬身一礼:“顾大人慢走。”
第八章
随后的几天里,萧廷深都没有再召顾忱进宫。
许是因为上一次的见面不欢而散,又或者是因为国事繁忙,这位皇帝陛下着实消停了几日。顾忱也暗自松了口气——他还记得上次见面之初是如何的尴尬,最后两人又爆发了怎样激烈的争吵,尽管在宫门口魏德全向顾忱做出了解释,但他依然提醒自己,切莫再犯和前世一样轻信的错了。
萧廷深会容忍他,只是因为对他还怀有一点兴趣,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这点兴趣。
……他们之间早就不可能是过去的朋友之谊了。
拔掉那些“萧廷深还顾念旧情”的错觉,顾忱会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之余感到心底有些隐隐作痛,但他顽强地、固执地忽略了它。好在百夷使节即将进京,顾忱的兵部要安排京城布防、协同户部进行物资调派,再加上他兼任京营统领,还得迎接和护送百夷使节进京,忙得没什么时间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七天后,使节抵达了京城。
顾忱从京营里挑选了五十人,跟随他一同在京城门口迎接赫哲等人,其中包括一位名叫张添的青年,不过二十多岁,刚刚接任京营副统领的位置,像迎接外国使团这样的大事,他还是头一遭。
前一天京营训练,张添就私下里找过顾忱,不好意思地问,他们要用什么礼节来迎接使团。
顾忱想了想:“负剑礼。”
张添吃惊地睁大双眼,反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突然又想起眼前这个俊美青年是自己的上司,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然而顾忱知道他想问什么——负剑礼其实是个阵前礼节,示威的意味颇为浓厚,这么对待赫哲一行真的可以吗?
马蹄闷雷般踏过大地,将顾忱从沉思中拽了回来。他抬眼望去:地平线上由远及近驰来五名骑兵,呈一道锐利的三角形,破开夕阳的余晖,披着霞光向他们疾冲而来。当先一名骑手身材魁梧,个子很高,正是百夷大王子赫哲。
张添在顾忱斜后方小声惊叹了一句:“好快!”
——百夷骑兵闻名遐迩,威震四方,顾忱早在前世就已经领教过。百夷人的马也比大靖马匹要优良一截,高大、力量强悍,善于冲撞和踩踏。
顾忱收敛心神,神情沉静,微微握紧了缰绳。他知道,如果赫哲等人的马冲得够快够近,很有可能会惊到自己的坐骑。
一眨眼间,五位骑兵已经逼近眼前,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张添不由靠近顾忱:“他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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