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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昌意。”
听见一声陌生的呼喊后,田昌意猛地睁开了双眼抬起头来。脚下踩着的石阶就一阵震动,差点让本就虚弱的田昌意再跌一跤。等到震动稍微平缓了些后,田昌意勉强支撑住身体,惊讶地发现幽深的林中,刺眼的阳光正从树木的缝隙中射进来,像金色的流水般瞬间满足了田昌意所处的空间。
田昌意反射性地用左手遮住眼睛,其实这没必要,只要把瞳孔收缩一些,或者说眯一下眼睛就行,但是她总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这是要抵达目的地了?!
这个想法刚像水中飞鸟那般掠过田昌意的脑海,刺眼的阳光仿佛是被收拢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参天古木不再,田昌意的视野陡然变得开阔:石阶的尽头,是有缥缈的云雾缭绕着一座只有青白两色铸就的宏大宫殿,仿佛是由一块白石因着外力而被砸得粉碎,即使现今已成废墟,就那走廊如绸带,檐牙遮天蔽日之势,十三国中,就田昌意所知,不曾有哪一国的王宫有如此让人哑口无言的壮丽辉煌。
非是天成,怎有如此境况?
由此再想那齐国王宫仿造的神明台,真是徒增笑料,不可与眼前所见比之分毫。自然,闻了人声,田昌意也是看见了来人。
是田不礼。
像是老友叙旧,田昌意只掀了下眼皮:“还没死呢。”
第八十三章
《淮南子-说林训》中有言:寻常之溪,灌千顷之泽。
神明台占地极其辽阔,宫殿大的几乎看不到尽头,但田不礼站在回廊的一处石像旁,一眼便是看见了才从林中进入此地的田昌意。
样子是变了许多。现在的田昌意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宋人,不像那个在清晨巡卫商丘,受人爱戴的少年将军。穿着齐国军装,带钩束腰,眼神都不似当年那般空洞无神了。
六年前的公子昌意能够到这儿,田不礼并不觉得奇怪,但据他所知,在那次围杀之中,公子昌意伤了脑袋,早已是不记得丝毫有关于神明台的事儿了,没有他那位族兄的指引,这个人能够到这儿来,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足以令他生疑。但这么想着,田不礼也只是远远地喊了一声:“田昌意。”
他倒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会怎么回答他。
“还没死呢。”
田不礼听到田昌意这么说后,他很清晰地看见田昌意脖子上那被血染红的布料,那样可怖的伤势,怕是肌肉纹理都要被翻出来,血管都差点被抓断了吧!田不礼自然知道田昌意若是不走正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妖怪。当然,便是走了他给予他那位族兄的正道,也不一定是条好归路……从某个方面来说,田不礼宁愿牺牲掉他那位自小一起长大的族兄,也想要从田昌意这里验证一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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