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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子将手中酒爵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道:“我还没落魄到需要你给我找台阶下。要是让你这么做了,哪怕我回去楚国,那半夜三更也会因为时常想起这件事而睡不着吧?我要向你举酒赔罪,这是一开始我就打算好的,并不会因为你那一番话有任何的改变。”
“啊,若是你觉得我会在酒中给你下点什么……可以让这位小姐先为你尝一口。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用我饮过的酒爵,也随你兴趣。怎样?”楚太子的左手从衣袖中伸出,向田昌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田昌意看了眼楚太子熊洛,缓步走到楚太子熊洛几案的对面,小腹与几案保持两拳距离,按剑盘腿坐下。
“怎么这般没有眼色?你们的安平君大人都坐过来了,你们也不去几个伺候一下?”楚太子熊洛说话时还是看着田昌意的一举一动。
一左一右,皆有温软的躯体靠过来,但田昌意面色不变,安坐的样子也没有变化,只是止住一名貌美似是舞伎身份的女子要来试饮的动作,从衣襟中拾出一只小包,摊开,中上别着十数根银针,从中拈出一根,以根尖入面前酒爵的酒液,约莫两个呼吸的时间后,看着银针根部并无变色,她才将银针恢复原状,重新塞回衣襟内:“并非是我不相信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既然这么说了,刚好我向来喜欢随身带着这些东西,不用用也是浪费。”
“这回放心了么?”
“银针能测的东西并不多。就我所知晓的,许多毒药溶于水后,都是无色无味。依照太子殿下您的身份,要弄来类似的东西并不是难事。”
“所以还是得来一个人试试。”
“如果是太子殿下您,也不会给我下那种立时会让人暴毙的毒药吧?这般让人来试,并无必要。”
“这么说,这杯赔罪酒,我若向你举杯,你也是不打算喝了?”
“我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楚国的太子殿下要向我赔罪,我怎么能不喝呢?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奉劝您一句,莫要我这一杯酒下去,让事情收不了场。”
“你这威胁人的方式可真是让人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呢?!”楚太子熊洛落下一语后便是举起已被一旁美姬满上的酒爵,手举半空,待得田昌意同样举起,他一饮而尽,在田昌意向他展示那酒爵中不再剩有一滴酒水时,他将手中酒爵一致落回了几案之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既然我快要回楚国了,这时候也不必再藏着掩着了,首先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直到四日以前,我都有派人去调查你的身份。”
“安平君田昌意十岁之前没有在临淄露过面,而齐太子无亏的侍从田昌意消失之时,便是那宋公子戴昌意重返宋国的时候,至于宋公子戴昌意死国,这田昌意才正式以安平君的身份做了齐国公主的侍卫,很巧合吧,巧合到不得不让人想要去探究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我本来是猜想宋国的戴昌意替代了齐国的田昌意,但因为我的门客们所说实在是有道理,一时间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惜不大凑巧,循着这个方向去查的我的一名门客,便是由此失去了下落,至今都是生死不明。”
“可能有些突然,但是,总让我没头苍蝇地找来找去,总是费神,这恰巧当事人便在这里,不如就直接开口问,效率肯定是要高一些的。”楚太子熊洛的态度很是暧昧,连带着语气也让人感到了几分不自在,“我的这位门客,安平君你,知道现如今是在何处么?”
田昌意不动声色,直到楚太子熊洛说完了前因后果,面对着楚太子熊洛有些不善的发问,她还能像拂去身上沾染的尘埃一般,对着一侧美姬摇摇头,将其搭在她肩上的一双柔荑拂下身来: “太子殿下,您应当知道,四日以前,我还在高唐。临淄发生了什么,我是一概不知的。如果您的门客走失,我这边还是先劝您先去官府报案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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