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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骑马是件这么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吗?”
“是的啊,田昌意。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实实在在体验到了比跑步更快的速度。风,我都能听到风在我耳边呼啸的声音了。”
“公主殿下,平时没有人教您骑马吗?”
“他们都怕我一个不好没有抓住缰绳,会从马上摔下来。然后我会治他们的罪。说起来,你为什么敢教我,不怕出了事,我会治你的罪吗?”
“……我倒没想过这个,我不会让您受伤,不过,如果您真的要治我的罪,那是您承受不了失误的后果,是您的错,不是我的错。这样想,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对哦,你总能根据现状迅速做出利我的判断,哪怕那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扯远了,所以你只需要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兴奋之情,绝对不亚于那些白天侧着戴帽子在闹市跑马的贵公子们。”
“侧着戴帽子?那是什么?”
“就是侧帽风流独孤信的故事,临淄不仅多数男子喜欢,许多女子也尤其钟爱,有关他的话本销量总是最好的。”
“……就是那些为了引人注意给人添麻烦的人吧。我想起来,公主殿下,在闹市跑马,被抓住了,须得被荆条拷打脊背五十下,若是更进一步造成了人员伤亡,要按照斗殴伤人的罪行处以流刑。”
“哈哈。田昌意,虽然有很多人为了引人注意会喜欢这么骑马。但是不是每一个喜欢这么骑马的人都是为了引人注意。起码这个故事的初衷就不是。我会这么说也是想要形容一下我现在的心情。田昌意,下次秋猎有机会的话,要不要让我带你去跑次马?”
“……嗯……如果公主殿下您不嫌麻烦的话……抱歉公主殿下,我今天的兴致不是很高。”
“嗯?”
“我……真的好没用。现在还不知道大夫连称杀掉的那个人的氏名,没有买下他,还让那个人为了证明自己作为奴隶的忠心践踏自己的尊严,只能看着大夫连称说这样的奴隶卖出去只是降低自己的信誉而将他杀掉。这种事情,我应该是能做点什么的,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我只能袖手旁观。”
“听说你倒是在人死后,和大夫连称理论起来了。”
“因为公主殿下您说过大夫连称可能是赵国潜伏来的奸细,那个人出现的太巧合,我要是公然把他买下来,不管怎样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杀掉他……会给您增添困扰的吧,虽然后来还是鲁莽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本来也的确存在着你说的那种可能,我能够预言我想要知道的任何事情,可大夫连称已经死了,我也无法去确定可以使你安然的那种可能性。田昌意,你有上过战场吗?你或许听说过,即使一对父子身处在同一场战争中,他们的选择都要尽可能地符合大局的利益。有很多军士的牺牲来自于孤军奋战,他们太过于冒进,脱离了大队伍,在遇到比较强劲的敌人时,就会很容易失掉性命,不过在交战的一开始,他们也拥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在弱小的敌人从眼前逃离时,他们会不计得失地想要追击,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敌人在逐渐增多,选择了背离原本的方向,沿着错误的道路继续前进,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是杀戮成性,只是想尽快做到可以做到的事,不愿到手的胜利白白丧失掉,仅此而已。然而活下来的机会也就因此丧失掉了。再也没有机会哀叹,如果不这样,那会怎么样……但是他们有什么错吗?不真正去撞一次南墙,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去压抑内心呢?对于一名在刀尖上舔血的军士来说,他们有任何机会去了解每一次和他们交战的部曲的每一名敌军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作为人,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向来都是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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